闻言,江楠不动声色扫过卫隽麓的装扮,卫隽麓一直追逐着他的眼睛,在对方对上他脚上那双卡通猫咪棉拖之后,敏感捕捉到一丝无语。
就这么一瞬即逝的表情,卫隽麓的心情就好了许多,脚底都开始回暖。
只要江楠对他还有一丝情绪波动,他就能把勇气抓住。
他上前两步,与江楠隔着两个身位的距离,停下来,声音柔和地问:“江楠,好久不见,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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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不长的等待,卫隽麓如愿在十年过后,再以这样一个不敢奢望的距离与江楠互相对望。
“你是谁?”
然而,从江楠嘴里出来的居然是这样三个字。
你是谁?
卫隽麓借着口罩的掩饰兀自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可随即他又觉得这样的江楠比他想象的好接触多了。
要玩这套是吧?
还能怎么办?
奉陪到底呗!
“哦,真不好意思。”卫隽麓眼睛弯弯,笑得温柔又甜蜜,一双手从口袋掏出来,扯着口罩底端,拉到下巴底下,露出一张完整的脸庞。一层布料保温增添的潮热把他的鼻头与嘴唇都沾染上一丝血色的红,他礼貌后退半步,“高中老同学,卫隽麓,十年没见了,忘记了也很正常。”
卫隽麓选择自己把这句伤人的话给先说了,现在他身体不舒服,不想再经历一遍刚刚那种突如其来的恶寒。
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你想和我聊什么?”江楠神色都没变一下,把话题扭转回来。
卫隽麓左右环顾两圈,轻声咳了两下,还带着不好意思的不确定:“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
江楠面色阴沉下来,顾自朝前迈开步子先走了。
卫隽麓把口罩重新戴好,跟着江楠的步子就要走,林攀拉住他:“麓哥”
“没事,不会出人命的。”卫隽麓拨开林攀的手。
看着两人影子原来越小,走得越来越远,林攀目光久久注视着不松懈,张扬的男孩一把揽住林攀的脖子,他比林攀矮一点,和卫隽麓倒是差不过高,刚刚卫隽麓也是因着身高的原因,才没有把自己一直压抑下去。
这是个相当重要的原因,不可容忍!
男孩一副看戏的八卦嘴脸:“出人命都出来了,虽然说你哥是个危险的天蝎座,但是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林攀说:“不会,那是因为你没触及到我哥的底线。”
男孩更诧异了:“那刚刚那个谁,啊,你麓哥,他挑战你哥底线啊?”
“我也不清楚。”林攀抿了抿唇,许多事情的细节其实他也不那么清楚,再加上当时他年纪又太小,有些东西也不懂,而且他也不想和身边这位认识不久但又能在他哥身边占据三分位置的朋友方怀初说太多。
河边,长满杂草的银杏树后的一块空地上,江楠先一步抵达,面朝着空地外围一条进入枯水期的河流,安静站立着。卫隽麓腿没江楠长,身体素质暂时也没有江楠好,就连脚上的那双鞋都没江楠的方便。
这一路他们先是经过一片田垄,这里的机械化还在稳步推行中,改田修筑水渠的事宜安排在年后开春,万物复苏的时节,现在这一大片的田埂还是古老的那种小长细条,许多作物收割之后,村里居住的三三两两老人种不了那么多地便有好些荒废的,再加上要改田,更没必要做复垦。
所以好些秋收过后枯萎了的杂草蔓延其上,凌乱无序,阻止着相当于只穿了半双鞋子的卫隽麓。
卫隽麓走得颇为泄气,他想提议去他家交谈就好,只可惜,光是走着,他都快跟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