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忌惮钟家,也不是骄傲自负,他就是突然很想知道,钟傅庭到底能不能如愿。
很早之前,他便看出来,钟傅庭对他的师父江谣,心思不单纯。
哪怕钟傅庭矜冷漠然,未曾吐露半分,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太懂那种感觉了,一眼看透钟傅庭不为人知的心思。
曲谦君知道,钟傅庭也看穿了他的。
哪怕是立场对立的对手,那一刻,曲谦君对钟傅庭竟有些惺惺相惜。
对方跟他一样,都做着不可能的梦。
他们心里的人那么的相似,同样的一心向道,不恋红尘,犹如神祗,注定不会属于任何人。
那是妄念,见不得人的妄念。
妄念在黑暗中滋长,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噬咬着心。可哪怕心早已千疮百孔,面上却不敢袒露半分。
因为一旦那么做了,便是连靠近都不可能了。
他跟钟傅庭,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曲谦君知道钟傅庭跟自己一样一心复活那人,他就是突然想看看,钟傅庭到底能不能如愿。
他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哪怕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神祗会低头看看他虔诚的信众,渺小可怜的信众。
曲谦君知道自己可笑,但他真的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希望。
江谣不是没察觉曲谦君的存在,也不是没瞧见他古怪复杂的眼神在她跟钟傅庭身上转来转去,来回扫射,但她没多少心情探究。
她累死了。
该死的玄天,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攒下的力量,被他一口气全清空了。
现在的她,甚至比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要虚软无力。
仿佛刚从沼泽里拼命挣扎爬出来一般,她手脚发酸,全身无力,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闭上眼好好喘口气。
钟傅庭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
江谣无声地拒绝了他。
献祭阵可还没破呢,只是暂时被压制而已。
若这献祭阵不被破,他们,还有纸屋里的十万人还是得死。
再加上,还有一个曲谦君。
钟傅庭实在不适宜在她身上浪费法力。
钟傅庭没有勉强,也没有机会勉强。
曲谦君杀来了。
他只能将江谣往小珍珠软软的身上一推,“护好她。”
哼,用得着他来交代!
小珍珠翻了个白眼,看着钟傅庭飞身而起迎敌。
心里抗议着,小珍珠小心地调整姿势,让江谣靠得更舒服一些,头昂着向外警戒着,紧张关注着战局。
一旁的乐灵此时已将袁碧青的受损的魂魄收进拘魂符,也紧张地看向打斗中的两个大神。
在她看来,那确实是大神打架了。
她甚至连双方如何出招都看不清,只感觉飞沙走石,火花四溅,电闪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