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转过身,却只见到黑色的衣角闪过,抓起桌上的长剑就追了上去。
“姑娘!”
七喜喊了一声,也连忙跟上去,却已经晚了。
整个街道昏暗一片,黑衣人一跃上屋檐,身轻如燕,林虞紧跟在后。
随着两人的动作,瓦片也一路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才从万花楼出来的薛亭喝了几杯薄酒,脸上发烫,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裳,朝着身边的侍卫覃风问道:
“我身上这身脂粉味够浓了吧?”
覃风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着自家公子,连忙点头,“够了够了,公子身上这香味寻的人嗓子疼。”
“只怕回去以后长公主要生气。”
“生气?”
薛亭‘哼’了一声,眼中迷离,“我巴不得娘生气,免得她天天有闲心给我相看一些什么世家贵女。”
“我真纳了闷,如今小爷才十六,你说我年纪大吗?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没事非要给我定什么亲?”
覃风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是,公子你说的都对。”
“天太晚了,咱们先回府再说,不然长公主要派人四处找您了!”
薛亭依旧醉眼惺忪,“你说我娘她什么眼光,之前给大哥定的亲事,那什么长宁侯府的四姑娘是吧?”
“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不也退亲了吗?还让大哥被全京城的人嘲笑!”
他袖子一挥,“所以小爷我想好了,绝对不会顺从我娘的安排,定什么亲事。”
“以后在京城,小爷我就要天天逛花楼,一掷千金,到时候看哪家的名门千金能看上小爷?”
覃风闻着自家公子身上的酒味伴随着脂粉味,又一次想吐,他无法想象以后每天都能闻到这股味道。
“公子,其实不定亲的法子有很多,实在是没必要糟践您一世英名啊!”
“你懂什么?”
薛亭打了个哈欠,满嘴酒气,“这叫以绝后我他娘的,谁?”
“谁敢打小爷?给我滚出来!”
薛亭疼的捂着头顶,眼睛都泛着泪花,看着地上的碎瓦片,连带着酒气都散了几分。
他忍不住环顾了眼四周,就见到两个影子,一前一后的窜出了老远。
薛亭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了揉眼睛,手拍了拍身边覃风的脸。
“刚才是我眼睛花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覃风抽了抽唇角,“是两个人,公子眼睛没花,属下也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
薛亭说完,又转向了刚刚两道影子闪过去的方向,紧接着脚下一跃,就追了过去。
“他娘的,就是刚才那两人打小爷,等小爷追上去,非得将他们两个打得爹娘都不认识!”
这边黑衣人眼见着自己要被追上,回首就朝着林虞的方向甩了几枚暗器,银光上泛着乌黑显然是猝了毒的。
林虞足尖轻点,却还是慢了一步,暗器擦着她的脚踝,划破了一道口子,顿时整个左脚发麻险些踉跄摔倒。
她赶紧跃上桥边的柳树,手里的剑直接朝着黑衣人刺了过去。
月下银光冷冽,黑衣人躲闪不及,被一剑贯穿了左肩,他忙身子往前倾,不顾左肩的伤口,扭头直接朝着林虞挥手。
林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左脚无力,直直的朝桥上坠了下去,而此时白烟也消散,黑衣人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