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话疗吧,头都给你飞了的那种。
“你以为自己赢定了吗,约翰尼·杰克逊。”
艾达将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向后靠在了轮椅的后椅背上,她感觉到柔软而又浓密的长发簇拥着她,像是深海中环抱着沉船的海草。她甚至为这个比喻而产生了想笑的冲动,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
又或许,她不是为这个比喻而感到好笑。
“你知道吗,我曾经猜想过,究竟是谁杀死了尤菲米娅。”她轻轻地笑,“我猜过谜语人,猜过杀手鳄,猜过法尔科尼家族,甚至猜过……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但是最后我都把这些人从我的猜想里划掉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红发的男生依然笑着,但他的眼睛却失去了笑意:“因为他们愚蠢而又低级,连最基本的脑子都没有。做不出那种让人无法侦破的悬案。”
听到这句话,艾达唇边的笑意更深,带出一抹阴暗的影。
“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懦夫,约翰尼。他们全部都不是。如果人是他们杀的,他们不害怕被人知道。”她笑着说,“但是你害怕,约翰尼。你是个胆小鬼。”
“……”
红发的青年这次没有在笑了,他脸颊的肌肉极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不大的眼睛像蛇一样从镜片后看过来,阴毒地从她脸上滑过。
“你觉得那种不过脑子的罪犯非常勇敢?”他夸张地摇头,“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那种蠢货的崇拜者,兰佩路基博士,你该不会和那些胸大无脑的肤浅女人一样,还会给连环杀手写情书吧?”
“不不不……”+;;;
艾达唇间发出了一串轻蔑的弹舌音,她很轻也很细微地摇了摇头,用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看”向他的方向,露出一丝无比轻蔑的笑。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这一串动作让约翰尼脸颊上绷紧的肌肉开始颤动起来,艾达却全然不在意似的对他歪了一下头,还很闲适地将手肘靠在自己轮椅的扶手上。
“你不会以为自己的犯罪很高明吧,约翰尼?”她松开交叉的双手,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拜托,635?女士手|枪?我的老天——约翰尼,你真应该为此感到羞愧,真的,深深的、深深的羞愧。你甚至不愿意【像个男人】一样让人发现这件事【是个男人做的】。天啊,我是说,天啊,你可真是个软|蛋。”
“……”
“……”
布鲁斯·韦恩和大卫·罗西同时将目光调转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张秀气的小嘴,甚至情不自禁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艾达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难以置信,不如说,人气到了一个程度反而会变得异常冷静,她现在就冷静得像是一个魔鬼,还很有闲心地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轮椅扶手。
“你这个懦夫。”对着脸都涨红了的男大学生,她高傲地宣判,“你不仅没有胆子去承担罪行的后果,你还没有胆子去正面与你的受害者搏斗。你潜藏在阴影里,从她的背后唤住她,而后趁她不注意开枪袭击了她——你不敢让她看到你的脸。因为你知道,如果是正面对抗,以你的细胳膊细腿全无胜算,你甚至没有办法制服一个比你要高的女人——天呐,约翰尼,你还没有尤菲米娅高呢!”
红发的男大学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并不像他想得那样擅长掩饰情绪,擅长表演若无其事,他气得连呼吸都在发抖,在粗重的喘息几下之后,他依然涨红着一张脸,语气却因为极力压抑而平静了下来。
“说这种话真的很低级,兰佩路基博士。”他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脸,“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样就生气吧?”
“骗子。”艾达嗤笑一声,“你现在气得恨不得打爆我的头呢,哦,可惜你做不到,因为你已经把枪丢掉了,对吧?像你这种懦夫怎么敢留着这种证据呢?让我猜猜,你把那把枪丢去了哪里?”
约翰尼·杰克逊的拳头猛然握紧了。
“冷静点,男孩。”
一只手摁在他的肩上,将几乎站起来的他又压回了椅子上,约翰尼挣了一下,但令他惊讶的是,他一时居然无法挣开那个哥谭著名花花公子的手。布鲁斯·韦恩后退一步,略略抬起手,冲他耸了耸肩。
“哇喔——我是说,哇喔——你好猜得就像我以为的一样。毫无新意,毫不意外。”
艾达却因为约翰尼的动作笑得更厉害了,她懒洋洋地窝进轮椅里,单手支着脸颊,手指轻轻点着眼角。
“让我猜猜你把它丢去了哪里……哥谭大学的人工湖,对吗?你可以从窗口上看到的那个。”
约翰尼·杰克逊的呼吸猛地停了一下。而后他像是忽然想起来这样只会加重他自己的嫌疑一样,猛地反驳了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话?人工湖里面就算有枪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可以依靠这个来诬陷我吗?”他回过头去,对着大卫·罗西提高了声音,“罗西先生,作为前fbi,你就看着这个人这样污蔑我吗?她应该没有审讯别人的权利吧!”
“天哪,你还真是没有新意到我都开始感到无聊了,‘小’约翰尼。”
艾达微微扬起眉毛,特意加重了“小”那个单词的发音。而后她放下手,十足轻蔑地扬起了唇角。
“我说,你该不会还是那种特意留了一卷录影带,陈述了一通你打算如何谋杀尤菲米娅吧?请告诉我是我想错了,‘小’约翰尼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吧?”
约翰尼·杰克逊紧紧地咬着牙关,似乎是不想暴露出他真实的情绪,但是他的沉默本身就已经暴露出了足够的东西。
“请她出去。”他说,“我应该有权利拒绝和这个疯女人谈话吧?”
大卫·罗西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只是耸了下肩,示意自己的无能为力。
“言论自由啊,男孩。”他说。艾达又一次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fbi在谈论言论自由,还是因为他这颇有几分刻薄的幽默。她从衣袋里拿出手机,在约翰尼·杰克逊面前晃了晃,而后打开了翻盖,摸索着上面的按键。
“说起来,杰克逊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她微笑着换了一个称呼,“为什么警察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