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咨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毫不客气道:“他就睡在这儿,什么问题也不会有。”
顾静松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微笑,所以徐咨羽压根没有想到他会骤然发难,下手又狠又快,一掌劈在他的后脖,徐咨羽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脑海中浮现出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顾静松一定是四区的执行官。
这里从嘴炮到武行,楚歌那里却是文武双修。
女人边打边骂,脏话滔滔不绝,这次楚歌被困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地方逃窜,被扫帚上窜出来的竹须扫得头皮生疼,躲也不是办法,楚歌心一横,用力攥住扫帚,大喊道:“妈的别打了!”
“你他妈的小兔崽子哪里学的脏话!”罗美凤怒吼道。
楚歌:“……你他妈的听听你在说什么。”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十个‘妈’,最后罗美凤先停手了,“流血了你个瘟神!”
楚歌细皮嫩肉,除了头皮很厚,掌心攥着竹条扫帚慢慢就渗出了血。
流血牺牲换来了休战,罗美凤骂骂咧咧地拖着楚歌去厕所洗手,“我用劲打你了?小王八蛋,骗老娘说买电脑学习,学、学、学,考试次次倒数第一,今天算让我逮住了,跟人网上聊天,你说你是不是网恋,我跟你说,你要是敢网恋,你看我不剁碎了你包饺子。”
楚歌的手被攥在一双粗糙的大掌中,完全挣脱不开,他干脆不动了,用余光悄悄打量‘楚歌’的这个妈妈。
长得是不太像。
不,是完全不像。
罗美凤是容长脸,凹眼窝,厚嘴唇,看着又泼又蛮,毫无气质,跟‘美’这个字一点搭不上边。
冲洗之后,楚歌又被罗美凤拖着去涂药水,深紫色的药水沾上伤口,楚歌差点没蹦起来。
“疼?”罗美凤扫了他一眼,生硬道,“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电脑瞎聊天。”
楚歌忍辱负重地没说话,这具身体太菜鸡了。
上完了药,罗美凤恶狠狠地说了句——‘屁股敢挪窝,打烂’,人就出去了。
楚歌坐在凳子上,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家’,陈旧的家具散发着哑光,屋子很小,目测只有三四十平的样子,勉勉强强隔出了一个客厅两个房间,他的房间好像还要更大一点,一米五的小床,书桌、衣柜、电脑,一个男孩房间该有的东西这里几乎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电脑屏幕下闪烁着提示,楚歌点开看了一下,对话框里最后还有他没回复的留言。
——等我回来,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为你与全世界为敌。
楚歌:“……”怪不得妈见打。
外屋有动静,楚歌脸忙把对话框关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罗美凤进来了,拎了一个大红的塑料袋,她先坐下,然后一样一样地从塑料袋里往外掏东西。
一个劣质的纸王冠,一叠小蜡烛,一个套着粉红色外壳的小蛋糕。
“今天你过生日我就放过你,再有下次……”
“这位是……?”楚东田被面前人的出场方式深深震撼了,语气也不由变得小心翼翼。
徐咨羽刚从眩晕中缓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从轮椅上站起,众人又是一一阵惊呼,用看‘医学奇迹’的眼神打量着徐咨羽。
徐咨羽的目光在全场搜寻了一遍,却没有看到景深的身影,他微微皱了皱眉。
“操——”台上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骂声,楚歌暴怒起身,“老子在过生日呢!”
景深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坐在花园里,手上拿着酒杯,似乎是刚刚睡过去了。
景深掌心一紧,回想起了回忆里最后的一幕。
徐咨羽倒下,顾静松抱起了他。
“小景。”
景深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酒杯从指尖滑落,在地面摔的粉身碎骨。
他猛然回头,月光下顾静松就站在他身后,和回忆里没有丝毫变化的脸庞,目光温柔而含蓄,“是你吗?”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