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嘤那张湿透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宴怀洲眼底如一汪死水,古井无波,浑身都散着萎靡颓败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气。
南嘤看到他这副样子,心疼得不行。
恍然想起沈轻言的话,他妹妹离开的那天,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两个人隔着雨幕,久久注视。
眼里的情绪都是一样的浓烈。
最初的迷茫浑噩过后,宴怀洲漆黑深长的眸子,渐渐恢复神采,一动不动地盯着南嘤,像是反复确认一般。
半晌,他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南嘤凑上前,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眼睛,温柔地笑道:“来接你回家。”
宴怀洲眼底的情绪急速翻滚,忍下了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他上前猛地将南嘤搂进怀里,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
南嘤也伸手紧紧地怀抱住他。
良久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哽咽低喃:
“南嘤,你他妈傻不傻。知不知道,你这样,我这辈子都可能放不开你了。”
还是说出了这句心底的话。
从表白,从她为他做饭,再到今天她冒着暴雨来寻他。
一遍遍地确认,一次次地笃定。
这个人,一辈子,就是她了。
死都不想放开。
南嘤从不轻易许诺,也从不听信任何人的承诺,但这一刻,她只想告诉怀里的这个人。
“那就不要放开了。”
我们试一次永远吧。
他们下山后,去了宴怀洲附近的一栋别墅。
两个人都湿透了,但宴怀洲在墓园跪了一日一夜,又淋了半天冷雨,比南嘤先扛不住,进浴室随便洗了个热水澡后,出来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瘫在床上半昏迷半清醒的。
南嘤也快速洗完澡,穿上了宴怀洲给她准备的一条黑衬衫。
他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就跟个衬衫裙似的,只能遮到大腿根往下。
换好后先去卧室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的人,伸出手贴到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滚烫得不行,她小声将人叫醒,“先别睡,你家有药吗?”
宴怀洲迷迷瞪瞪地半睁开眼,嗓子干哑得不行,“在书房柜子里。”
“好,你等我会儿。”
然后宴怀洲就强撑着眼皮,看到南嘤转身的背影。
黑色衬衫下,那两条白腻笔直的腿格外晃眼。她腿型漂亮,纤细匀长,又白得如羊脂玉,走起路时小腿会绷起轻薄的肌肉,还牵动着脚踝处性感的跟腱,在空荡荡的黑衬衫底下,勾人又要命。
宴怀洲这一眼扫过去,只觉得浑身更烫了。
南嘤找了一会儿,才在二楼找到他的书房。
一进去,先被满墙的书惊了一下,果然学神不止靠天分。
但她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整面墙的书都是心理学、金融学、法学还有设计学相关的,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看的书,好多都是外文版。
南嘤吃惊过后,明白过来了什么。
心理学估计是因为……他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