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也不知道我因为不合群在学校被辱骂霸凌了多久。就算知道了你也不会在乎。”
“不过这点我倒是该谢谢你。没有你的历练,我也不会强大到谁欺负我我就揍回去。”
“因为我被你打怕了,我不会对你还手。”
南嘤眼神发狠,“但别人,谁动我一根头发丝,我就掰断他一根手指。绝不让自己受一分委屈。”
南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神震惊到无以复加。
“我从来都不是你眼里那个乖巧懦弱的女儿。我睚眦必报,冷漠自私。打架斗殴,抽烟喝酒,你厌恶的那些男人会做的事,我都干过。”
南嘤不敢再看那道门缝,指尖掐得更深,都渗出血来。
她不敢想宴怀洲听到这些话怎么想,但她必须要说。
她要把完整真实的自己送给他。
隔着一扇门,宴怀洲靠着墙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拳头被攥得发出骨头的响动,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把那扇门推开。
低头看了一眼那道细小的门缝。
他终于明白南嘤为什么执意要带他来,为什么要留下这条缝。
这道缝,是她的心缝。
她把打开她心门的钥匙,拱手送给了他。
哪怕推开这道门,她会千疮百孔。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
门内,南嘤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这人从里到外早就烂透了。”
南嘤话音顿了顿,眼里浮现一丝怀念和柔情,“是纪叔的出现,重新捂热了我冰冷的心。”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南姝的表情变化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他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偏执,你的疯魔,心甘情愿的守着你,爱屋及乌的待我。他会在冬夜里绕半个镇去买我最爱吃的糖炒栗子,会在你打骂我时护在我身前,会在我打架受伤时一边生气一边心疼地带我去医院。他承担了爸爸这个角色,让我感受到了被人在乎和爱护的感觉。”
“如果没有纪叔,我早就堕落了。”
南嘤眼底泛起一阵热意,神色也从刚才的柔情中抽离出来,看着地上那个发怔的女人,眼色彻底冷却。
“南姝,不是没有人真心喜欢你,是你没有在乎。”
“你知道吗?之前你打我多狠,我都没有真的恨过你。”
“我真正恨你,是在纪叔死的那一刻!”
南姝听到这,突然抬起头,凄惶道:“他的死和我没关。”
南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
这一刻,她真为纪叔悲哀。
“对,你多无辜啊!”南嘤冷笑,“因为你一个人的遇人不淑,让我从小就活在阴影里。因为你,纪叔从安稳的城市搬到小镇上,忍受着周遭骂名,还要背负起我们这两个累赘。”
“他的人生本该是一片大好,娶妻生子,长命百岁。如果不是高中时遇见你,对你一见钟情,多年难忘,他怎么会对你爱护至斯。”
“他想过娶你啊……可是你呢,哪怕答应他的求婚了,也从未爱过他。你只是在利用他对你的好,想多拉一个人陪你葬送你失败的人生。”
南姝脸色一点点变白,直至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她嘴唇不住地颤抖,想为自己辩解一句,但这次,她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如果不是那晚你突然发疯,纪叔根本不会死。直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无辜!你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