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逼问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
许久后,他颓败地叹了一口气,喉咙哽塞:“这句台词很俗,但我还是想问你一遍,姐姐,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呢?哪怕一点也好?”
南嘤摇了摇头,声音清冷没有任何起伏:“没有。”
江野双手捂了一把眼睛,苦笑一声:“你真残忍。”
“……不过也好。”他放下胳膊,站起身,低头注视着南嘤,“这下,我是真的彻底死心了。”
南嘤平静地望着他:“你会遇到属于你的女主角。”
“那当然,我这么优秀。”江野笑了一声,小虎牙若隐若现。
说着他抬眸,余光却忽然瞥到后面几排隐在黑暗角落里的一个高大身影。
江野愣了几秒,然后笑着摇摇头,又望向南嘤:“姐姐,认识你很高兴,但以后……咱们别做朋友了。我提前祝你幸福。”
“好。”
江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那枚古铜蓝色的冰凉袖扣倒映着他眼里闪烁的泪光。
他的生日愿望,除了第一个,注定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不过也好,第一个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快乐,哪怕她的选择是别人。
“电影还没完,剩下的我就不陪你看了。”
“姐姐,再见。”
说完,他就潇洒地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影院。
电影已经临近尾声,女主和男二幸福牵手。
南嘤手撑着额头,闭了会儿眼,黑暗中听觉格外敏锐,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随后是人影落座在沙发上的凹陷声。
她甚至能听出那个人坐在哪,与她之间,隔着一个空位,江野旁边。
还是熟悉的雪松香,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南嘤仍旧闭着眼,电影片尾曲响起,音乐轻缓如潺潺流水,令人莫名的心静。
片刻后,身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这么久,我们好像还没好好聊一次。”
亲过,抱过,差点做过,但唯独没聊过。
也许是刻意回避,也许是谁都没做好准备撕开那段过往。
南嘤手指按了下太阳穴,始终没睁眼:“你想聊什么?”
“检讨,承认错误。”
南嘤手指一顿。
“我说,你来听。”宴怀洲目光淡而远地望着前方滚动的荧幕,指腹似有若无在食指关节上轻轻摩挲,稍稍沉眸凝思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一错,我在看到渺渺笔记的时候隐瞒你,自以为是将你推开决意和陆安棠同归于尽,完全罔顾了你心意。那时你母亲刚走,我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甚至让你亲眼看到了天台那一幕,带给你双倍痛苦。”
“二错,我以为你好的名义安排后路。银行卡和遗产转让不仅加深了你的恐慌还贬低了你对我的情意。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该与金钱挂钩,我也不该做得如此决绝。”
“三错,我对你食言了太多次。曾经亲口答应你,我会包容你所有的不安,但后来你最深最重的不安都是我给的。明明知道你有多缺乏安全感,明明知道你走到我身边有多不容易,我却放开了你的手。我对你做过的所有承诺,都成了空话。”
话至此处,宴怀洲喉咙难耐的滚了滚,嗓音里带着深痛的悲咽。
而南嘤咬着牙,一动不动,手指从太阳穴移到眼角,用力按着,不让自己流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