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虞知白才是完整的它,它的一切都源自虞知白,它是纸做的,那些怨恨也是虚无缥缈的,真正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张苟,也不是张苟盛载的那满腔怨恨。
露出地表的枝繁叶茂,哪里比得过扎入地底的盘根错节,毕竟地表的部分生长成何模样,都取决于地下的部分可以给予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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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在医院,被送入vip病房,将应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没有受伤,只是长时间门没有进食,身体有些脱水。
代丽丽在医院陪伴了赏南一会儿,见真的没事,也放心地离开了,只让医院等赏南醒了后通知她一声就好。
病房里很安静,城市斑斓的霓虹灯照亮了半边天,他的手机和书包都被人送到了病房,屏幕上的消息一直在不停更新。
晚上七点,护士给他换药水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护士低头看见,一脸惊喜,“你醒了?我去叫医生,顺便通知代女士。”
不等赏南做出反应,对方已经推着治疗车走出去。
病房很豪华,如果不注意一些细节,根本看不出这是医院——刷着米黄色漆的墙壁,墙角摆着一颗枝叶茂绿的幸福树,这是套房,外面还有客厅和厨房。
过了没多大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穿来,医生护士乌压压一大群人挤进来,赏南的头脸手脚都被摸了个遍,眼睛也被掰开用医用电筒照了几下。
“没什么事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多住两天关注一下,”医生将电筒揣进白大褂兜里,“我让人给你买吃的,你这两天都吃清淡的,不然胃一时间门可能受不了。”
赏南太久没说话,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一群人顿时又走了,在走廊时,他们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个秀致旖丽的男生,“你是……”往这边去,目前在院的病人只有赏家小少爷一个。
虞知白笑了笑,“我是赏南的朋友。”
他话似乎没说完,在众人的眼神下,又加上了后半句,“最好的那种。”
“……”
“你叫什么名字?”
“虞知白。”
有个年轻医生走回病房,很快又回来了,“老师,他说得没错。”
他们放虞知白进去了。
虞知白推开病房虚掩的门,看见赏南的那一瞬间门,它胸腔泛滥开一阵剧痛。
它的心脏早就在几年前彻底停止了跳动,按理来说,它本不该心痛的。
赏南好像瘦了一点,眼睛更显得大又潋滟了,头发乱糟糟地翘往脑袋的四面八方,看见虞知白时,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欢喜。
“你来了?我好饿。”赏南靠在床头,他左手背还输着液,右手抓着手机回消息,回很多消息,老师的,同学的,兄姐弟妹们的。
被关在仓库里快四天,赏南在这四天里只喝了一些水,送到医院来之后,他输了一些补水维持体力的液体,但人就是人,东西得从嘴里吃下去才会觉得满足。
虞知白将床尾的桌板取下放到床上,“我带了粥。”
他扶着赏南坐好,将饭盒拿出来,又贴心地递给赏南勺子。
粥还是烫的,里头有青菜和肉沫,还有小虾仁,闻着就知道很好吃。
赏南埋头小口往嘴里喂着,肉处理得很好,没有腥味,白米煮得软烂,他惊异地抬起头,“你自己做的?”
虞知白坐在椅子上,距离床很近,“刚开始的那几年,我也需要吃一些东西。”
再过了会儿,赏南觉得胃里好了一些,才低声问:“张苟呢?”
“他回家了。”
“回哪个家?”
有了对比之后,赏南发现,面对虞知白的感觉和面对张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虞知白显然更加像人类,不,准确的说,如若他自己不暴露,你无法区分他和人类的不同之处。而张苟不是,张苟只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残次品,它浑身瑕疵与漏洞。
“以后,你打算把它怎么办?”
虞知白嘴角恬淡的微笑慢慢消失,他歪了下头,“你这么在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