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沾着羊味儿的礼盒,他直接丢进了楼层垃圾管道里。
回到家中,他把那只头盔远远放在门口的拐角里,不碰也不看。
直到他又打开电脑,扑面而来的,是关于四维网络全服瘫痪的通知,和一张发给“sheep先生”的、苍白而愤怒的律师函——
sheep凭一己之力,捣毁了四维网络的核心服务器,几个小时损失近亿,连带四维的股票都发生了惨烈的暴跌。
但与此同时,全网的风向几乎都认定sheep与玩家的死亡有关,易鹤野看着手中的头盔,觉得这更像是sheep向自己发出的邀请——
“亲爱的,我要你亲手揭开有关我的真相。”
易鹤野还是决定去游戏里看看,但收简云闲这么昂贵的礼物,多少有点掉自尊了。
他想起把他拒之门外的购物官网,突然生气起来——他现在这幅惨样,就像是叛逆期被扣了零花钱的未成年,买根棒棒糖都得跟父母摇尾乞怜。
易鹤野愤怒地关掉了页面,去拿奶粉罐。
他一想到这罐奶粉还是求简云闲帮他买的,就更生气了,气得一口气喝了两杯。
两杯消愁奶下肚,易鹤野的情绪平稳了很多。他在家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忍不住瞥向那个头盔。
下一秒,易鹤野翻出简云闲的联系方式,唰唰打过去五万块星元——好险转账给监护人没有限制,不然他真是要被简云闲屈辱地“包养”连。
“说了是送你的礼物。”简云闲秒回,“而且你给多了,原价也就四万。”
原价四万他偏给五万,易鹤野坚决要在这方面捡回面子。
“剩下的买奶粉,我要最贵的。”易鹤野冷漠答完,就把简云闲屏蔽了。
转完款之后,易鹤野就捣鼓起了那个头盔——
大约是天生排斥智能化,易鹤野对这种电子设备向来消化不良。
不喜欢玩游戏的易鹤野看得云里雾里,重新看了一遍规则,这才捻起那根数据线——
这玩意儿就是电死好几条人命的插头,一会儿就要插进他耳朵后的脑机槽,入侵他的大脑,欺骗他的耳朵和眼睛,带他进入另一个虚拟。
易鹤野很反感大脑被任何东西支配,但他自己连接义肢时的剧烈生理反应,忽然有点紧张,又隐秘地期待起来。
他起身拉起了窗帘,又把家里可能存在的摄像头都贴上,这才撩开耳后的那一簇头发,轻轻打开防尘盖。
防尘盖摩擦耳根的感觉很诡异,易鹤野起了浅浅的一层鸡皮疙瘩,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移植进去的接口端——
他移植的是脑机端通用基本款,下方是一个卡槽,他义肢的连接芯片就cha在里面,上方则是一个万能接口,自打植入以来从来没有使用过。
他用食指来回摩挲了几下插头,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呼吸一口。
冰冷的金属接头碰到槽口的一瞬间,易鹤野轻轻打了个颤。
就像当初设置了25倍痛感那样,他特意要求医生保留了槽口的触觉感应。
于是,接头一点点进入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从他的耳后怕遍整个脊梁,这样怪异又奇妙的体验,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
他紧紧抓着桌沿,直到指尖都泛白了,才慢慢放松下来——
即便如此艰难,他依旧不愿意调低触觉的敏感度,甚至能感觉到细胞在悄悄的、愉悦地舒张。
这时,简云闲那句话又在他耳边响起:“……再不加以克制的话,成瘾的概率会很大。”
这个声音让易鹤野骤然清醒起来。
——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会对前文进行一些修改,会让野宝更强势一些,多一点棋逢对手的感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