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里,禹城附近的烈岩山壁上陆续的开挖出来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矿洞。矿洞附近连夜搭建了数十座营帐,不到半个月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蚂蚁一样,两百多号的劳力百姓。
而这些个负责开挖搬运的矿工都是从禹城周边的乡落小镇签押招买来的,一日的工钱就有足足二两,他们只怕东家不满意,不愿长期签下他们,日常做工一个个手脚麻利,挂了伤也不肯落后。
日头又升上来了,白花花的太阳晒疼了眼睛,晒伤了脸,几个穿着监工服饰的男子站在树荫下,远远望着前方进进出出的矿洞口。
“昨日已经倒了八个人了,还不放人休息?”
“没有大人的命令,就是吴长史也不敢让他们停下来啊。”
“这是要抢在朝廷前面先开挖一遍吗?刺史大人他敢?”
原先第一个说话的监工摇了摇手里的蒲扇,眯起眼睛抬眼看向外头,“哼,大人哪里不敢,天高皇帝远,整个禹城都是刺史大人的,一座矿山又如何,就算是挖出了金银万吨大人也是能一并藏下的。”
说罢,视线飘向前方最大的一个矿洞口,见有人出来,忙住嘴,“哎,别说了别说了,吴长史出来了。”
整座矿山分工明确。
有吴淞吴长史负责大事管制,刺史府暗部的十几名能人异士负责探脉引路,武场武子对各旷工劳力进行监工。
云天和远叔也一并在列,他二人此时正与吴长史从地底下出来。
“云天小兄弟是如何得知枯草山暗藏了一条矿脉?你可知十几年下来,朝廷和大人对禹城上上下下搜寻不下千余次,地底都要钻空了也是收获稀疏,现今枯草山凿出了金石,大人大喜过望,你这次且又立下了大功!”
上一回的黑山剿匪,云天不仅从刀口下救出了段兴荣,且以身犯险,和远叔配合的天衣无缝,轻松剿杀整座寨子。
虽说那场面那手段狠厉毒辣,肢血淋漓不为过,但一想到那些山匪犯下的作恶命案,吴长史火速压下了对云天冒出来的那丝惊惧寒意。
事后,段连山对云天二人果真颇是看重,不但命其出府参与矿山一事,且隐隐有栽培之意。
云天今日穿着轻便,裤脚束紧,两袖挽起缠在精瘦流畅的小臂上,白净光洁的额前垂下一缕油亮乌发,热风吹过来,几根细发跳跃拨动。闻得吴长史的话后,此刻又是眯眼带笑,露着小齿。
这般纯澈蓬勃的少年气概,似是能驱散这一片的热暑烈阳,身边的人俱是跟着舒展了眉梢。
远叔尤其。
“嘿,吴长史!你咋的只夸这小子,你是忘了这次也有我一半的功劳?”
远叔熊掌拍在吴淞肩背上,嘿嘿嘿咧开牙门,“若不是老子半路一泡尿憋不住了,急着解手,云天这小子哪能跟着上来发现此等宝地。”
吴淞的眼睛被云天脸上的年轻朝气勾的挪不开眼,正欣赏怔神间,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个趔趄,心下微怒,转身就要骂。
“是哪个!是远叔啊……”脸上微怒一扫而逝,吴淞嘴皮扯了扯,赶紧往后退开两步,赔笑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怎么会忘了远叔你的大功,刺史大人那里也记着——”
话未尽,一名属下汗流浃背骑着马儿从外面赶来。
“大人,有急事!”
吴淞赔笑的嘴角速度收起,心下松了松,接着看向来人,心又是提起,道是怎么来的是小六子?难道花灵那头出纰漏了?
“远叔,云小兄弟,我这里……”
远叔肩膀挨了下一旁正在巡视岩墙山壁的云天,朝他好一通挤眉弄眼,才哈哈哈乐得上前又是一掌砸在吴淞肩背上,咧着嘴道:“吴长史你忙你忙,这交给我俩了。”
吴长史忍着痛,抱拳下去,带着小六子走到一个隐蔽角落,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她要你来找我?出何事了?”
小六子擦擦头上的汗,“是娘子身边的绿雅姑娘急匆匆的来找我,娘子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大人相商,两日后当铺子见面。”
吴淞紧皱的浓眉未展,两手背在身后,大拇指摩着上头的翠玉扳指,心里胡乱一通猜测。
唯独猜不到,花姨娘这厢找他,不为自己,而是为了云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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