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的微微凉意,让她一瞬间反应过来。
!!!
她这是在做什么,方才竟伸手摸了老祖宗的下?巴!
心肝在身体里撞了一个踉跄,她赶忙收回手掸了掸,咬咬唇,支支吾吾道:“您……脸上脏了,我给您擦擦的。”
奇奇怪怪。
睡觉的时候两人抱在一起,肌肤相贴,宛若合成一个人,可她心里坦坦荡荡,就同抱着妙蕊和?绿竹是一样的。
这?会才碰了指尖一点,她就觉得自己魂飞魄散了。
果然豺狼的须子摸不得。
她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这?是惊恐,是害怕,一定是的。
梁寒静静地望着她,沉吟许久,这?才不动声色地绕到山水屏风
后面。
见喜狗腿似的追上去,一面替他褪了衣裳,一面满脸堆笑道:“谢谢厂督的赏!我还以为那珍珠您不打算还我呢,嘿嘿。”
梁寒抿着唇,抬起手臂让她宽衣。
见他不吱声,见喜探出半个脑袋到他面前,笑道:“您送我的那件月华裙真好看呀,是打算让我穿出去显摆吗?”
她装作?遗憾的样子,“不出去的话,在府中也无需穿那样瑰丽的衣裳,横竖是待在屋子里,我穿袄子便够了。”
越是这么说,梁寒心里越发觉得好笑,只是不接她的话茬,且看她如何?继续。
“我见宫里的娘娘穿过月华裙,裙摆上几道褶便是几种颜色,只不过她们穿的是青绿色调的,不如您选的这?件赤色调的艳丽,转个圈儿像天边的云霞落入染缸里似的,不论从哪个方位瞧都美得像朵花。”
她说得心绪激动,只盼着他回一句“想出去就去吧”,可梁寒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唔了声,连看都懒得看她。
能不能出府,还得要他亲口应下?。
求来的终究有些不情不愿,若是出了什么纰漏,这?祸患还得她自己承担。若是他能先开口,是他让去的,而不是她自己想去的,那是再好不过。
见他满不在意,见喜只好搬出了拜帖的主人,“大理寺卿王大人您认识么?还有工部员外郎朱大人,督察院经历刘大人,是您在朝中的同僚么?”
这?几个名字回府的时候自然听管家提过,眉梢微微挑起,“怎么了?”
能怎么?人家递了拜帖,请我出去玩呢!
堂堂提督,难不成没人告诉您么!
她压了压心里的郁闷,摆出个笑脸朝着他:“这?三位大人的夫人,明儿请我去知雪园,说是打马吊三缺一,我得先?问过您的意思。”
梁寒问:“那你想吗?”
见喜蹙了蹙眉,这?问题怎么又回来了呢!
她想啊!还想要钱呐!
否则她在这一直兜圈子兜着玩儿嘛!
她说得这?般委婉,他却能让她原形毕露,真没劲。
他接过下?人送上来的胰子,慢条斯理地净手,再?用干净的毛巾一点点地挤压手上的水分,仿佛事不关己,四下?无人。
被他这?么忽视,见喜心里
不是滋味,耷拉着脑袋去铜镜前将胭脂卸下,一边净脸一边道:“我就是怕给您添麻烦,去不去的都无妨,我也?不大会打马吊,兜里那点银子一准儿输个精光!我自个丢人没关系,我是怕丢您的脸。”
他伸手熄了灯,见喜赶忙摸黑爬上床,他很自然地将她圈进怀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