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虽性子迷迷糊糊,却因自幼习武,意识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坚韧些,她强忍着不适摆摆手,继续值勤。
看她坚持又倔强,宁雪滢有点无奈,这小丫头还挺固执。
没一会儿,青橘脸色更白了,身子渐渐打颤。
宁雪滢又劝道:“世子安置了,你去耳房歇会儿吧,我替你一晚,无妨的。”
青橘还是别别扭扭。
屋檐下的灯火突突跳动,亦如她不稳的脉搏,随着体温持续上升,她的意识开始混沌,甚至脚下不稳。
宁雪滢小声闲闲道:“身体是本钱,熬坏了也无人记你的好,你该明白,人走茶凉的道理。”
青橘眼皮愈发沉重,视线愈发模糊,没一会儿就单手撑在门扉的镂空格上,气息微弱道:“那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
青橘抿抿唇,蹑手蹑脚地走向耳房,不到两刻钟,便睡了过去。
疏星淡月,霭霭烟煤色。
寅时余露浓,宁雪滢端着一碗药汤来到耳房,轻轻晃了晃青橘的手臂,“来,喝药吧。”
青橘迷离间,以为是兄长在叫她起身晨练,一赌气,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却忽然睁开眼,目光有些呆。
反应过来后,她快速坐起身,看向榻边的女子。
尴尬过后,是满心满眼的感动。
寅时刚到,窗外黑沉,簌簌枯叶化秋声,空翠而萧瑟,灿灿曦光未至。
宁雪滢看着青橘服用下汤药,又为她掖好被子,这才走出耳房,继续充当守夜人。
倏然,正房的方向传来瓷碎声,连续不断。
她快步走过去,轻轻叩门,“世子?”
“进!”
短促的一声过后,又是一阵不间断的瓷碎声。
玉照苑的仆人们面面相觑,只等宁雪滢进去一探究竟。
门未上栓,宁雪滢推门而入,寻声跑向东侧卧房。
拔步床帷幔半垂,一道人影半隐其中,坐在床边有些气喘。
瓷碎一地,男人就那么赤脚踩在碎瓷上,目光凝滞。
从未见过这样的卫湛,宁雪滢快步走过去,弯腰凝向男人的脸,“世子可欠恙?”
男人忽而抬眸,一瞬阴鸷,在对上女子关切的目光时,不由轻蹙剑眉,转而敛起凶狠,淡淡笑道:“我没事。”
刹那的变化太过明显,宁雪滢心口微跳,无端生出惧意,可眼前的人是卫湛,是她想要靠近的卫湛。
看他额头溢汗,她掏出绢帕,试探着缓缓靠近,一点点地擦拭了去。
随后,试上他的脉搏。
脉象紊乱。
蓦地,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制止了她的深度试脉。
“我没事。”男人拉她坐在床边,没顾男女之防,肆无忌惮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