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新唐,国民虽自古则将河东之地视为国土,百年以来一代代国人誓将国土收回。但无奈北魏太过强大,面对失土,新唐上下只能望而叹之。且由于北魏的日益强盛,新唐这些年竟有些隐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若非新唐皇帝李兴,恐怕北魏此时已将新唐压迫得支离破碎。
唐帝李兴十五岁继位。继位之后他平内乱、除奸臣、定民心,励精图治三十载方有今日新唐中兴。其实,李兴倒也算是一位有雄才大略的皇帝,但奈何老天不开眼。当年平六王之乱时,李兴身遭重伤并因此落下病根。加之近年他苦于国政日夜操劳,闹到如今竟是膝下无子。至于那些王兄王弟?在十余年前那场内乱之中早已杀的杀、疯的疯,以至今时今日唐帝身体每况愈下之际,竟无子嗣可立太子。
两国虽势同水火,但偌大的新唐真走到后继无人的地步,一旦唐帝魂归长生殿,不消北魏动手,新唐必不战自乱。
……
……
炎炎夏日。
巍巍的大唐皇宫犹若一条万世不言的苍龙盘于长安城北侧,目睹着这块土地千百年来的变迁。
浩大的宫殿深处一座及不起眼的小阁楼内,一个黑色的身影闪入。
阁楼中漆黑无比,光线似乎被里面的黑暗所吞噬,唯有门缝处透过些许光亮。而黑衣人则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光亮处,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
忽然,阁楼深处传来一声不容置疑的声音的声音:“此事交由你去办,务必要低调行事切莫让他人知晓…。。。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话语打断,可那人似乎无暇顾及身体的不适,他不过是缓了缓,而后继续说道——
“这块玉佩你将他交由先生,至于其他的。。。。。。先生自然知晓。”
随后黑暗中那人将腰带上一块平淡无奇的玉佩扔给跪在案前的黑服之士。借着微弱的光线,黑衣人恭恭敬敬地接过玉佩。
“是!”
咳嗽之人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黑衣人单膝下跪双手一揖,后撤着步子退了出去。
出宫后,黑衣人马不停蹄地来到长安城外东面的千牛山,而就在他踏入山中的那一刻,天空忽然下起了暴雨。黑衣人有要事在身,自顾不得瓢泼的大雨,在经过一番曲折蜿蜒的小路,他来到一座草屋前。
草屋屋檐下,一名老者静静地看着这狂风暴雨。老者的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看似老旧但却无一处破漏,斗笠下则是滴满了雨水的蓑衣。老者身着着藏蓝淡墨色的短服麻衣,麻衣上数出补丁,线脚缝合的整齐有序,衣服朴素却让人看了舒适至极。裤脚挽至膝盖处,脚上的木履沾着些许泥巴,但他却毫不在意。原本,老者神态自然、宁静,可在看到黑衣人的那一刹那,他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黑衣人翻身下马,他来到老者跟前毕恭毕敬地弓腰抱拳,随后大声地向老者说着什么,只可惜风雨声太大,无法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到了最后,黑衣人将那块玉佩捧在手中,恭恭敬敬地呈于头顶之上,随后不再吱声,焦急而又耐心地等着老者发话。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依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复,见此情况,他终于忍耐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先生!此时事关新唐国命,在您眼中,一国国命虽小,但新唐一乱魏国必定不安,魏国不安则中原必乱!望先生明察!”
听到这句话,老者终于有所反应,只见他缓缓闭上双眼,随后轻轻叹息一声。
老者转过身,缓缓地摘下了斗笠与蓑衣,黑衣人忙不迭地试图接过,可老人挥了挥手示意其不必如此。黑衣人见状又将那块玉佩呈在手上。老人将蓑笠上的水斗干后,将其折叠地平平整整放于一旁,接过黑衣人手中玉,看也不看便收入袖中,喃喃自语道——
“看来,终归是躲不掉啊……”
……
……
北魏皇宫中,一名女子站在一名孩童旁边。那小儿身着金黄色蟒袍,正在看着书本。而这女子双目忧郁深邃,似有鸿鹄之志,似有阴毒之策,似有怀柔天下之情,又似有明君伟帝之势,叫人看不透、猜不透。
看着女官递上来的那封密信,女子沉思片刻。随后她淡淡地问道:“这是新唐皇后的意思?”
那名女官低着头回道:“是。”
女子眉头微微一皱,而后又露出玩味的笑容,低身自语道:“这女人真是不打算给他李家留个后啊……。呵呵,有意思。”
沉思片刻后,女子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冷冷说道——
“让草堂的人去找到那男孩儿,务必将其带到本相面前!”
一直低着头的宫女身子一怔,但她仍然没有鼓足勇气开口。
女子一眼看出女官的疑惑,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至于王家那边,随便找个同龄的男孩儿杀了便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