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回当家的,此次大丰收啊!这群赌鬼看着是最后一次寒试,都想着从中捞一把呢。”
“这些好赌之徒可真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啊——”
“那可不是,也多亏了余当家的足智多谋,竟能想出自买自中这等妙计,当年演了一出‘以小博大’的好戏,也多亏了子春姑娘争气,被寒门选中,为咱们‘金鼎坊’博了个‘诚信经营’的好名声,一时间名声大噪,这长安城大半的赌鬼,现在都来咱们这儿了。”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余当家地说着,手上不忘得意地往侍女屁股上狠狠一拍。那侍女一阵嘤咛,露出羞态,看得余当家的小腹一阵涌动,心里跟猫挠似的。他刚想叫这账房先生暂时避让一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
“小爷您这边请……当家的!有大生意来嘞!”
只见伙计一边笑着一边将秦敬卿带至屋门口。
余当家的原本欲火上涌,一听有人喊他,不禁好不恼火,刚腾起的淫欲瞬间消退了下去。他本想呵斥这伙计一番,但听见‘大生意’仨字后,又强忍着将烦躁之意压了下去。无奈之下,余当家挥了挥手,示意侍女离开,随后喊道——
“进来吧”。
秦敬卿进了屋子,见到余当家的同样衣不蔽体,肥得可以流油的大肚子敞开在衣衫外边,心里一阵恶心。他努力不将心中的厌恶表露出,道:“当家的,听闻你们‘金鼎坊’向来守信,一诺千金,今儿本公子有桩生意与你做,不知你可有兴趣?”
余掌柜似乎并不打算将衣服穿好,他斜着眼上下打量了秦敬卿一阵,发现似乎没见过此人,这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他大多见过,即使没见也有所耳闻,可这秦敬卿相貌平平,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些贼眉鼠眼之相,想来能有什么‘大生意’?心下便更加不悦。于是,余当家便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位公子,若要赌,去二楼便可,若想下注买寒试,吩咐伙计便可,有何要事非得要到我这三层来呢?”
秦敬卿故作不屑地说道:“当家的,我这生意找遍长安城的赌坊都没看到,就是不知您这儿有没有……”
那可不是,你秦大公子将赌坊来的人一顿臭骂,这赌坊连英平和叶长衫丁点儿信息都没打探到,人家能冒然开你这局么?是以几大赌坊便同时商量好,你既然看起我等这庸俗的生意,那咱们几家也就不为你宣传,不为你开局便是。
余当家一听便来了劲头,他咧嘴露出满嘴黄牙,笑道:“哦?我‘金鼎坊’是长安最大的赌坊,只要公子愿意赌,咱们这儿应有尽有!就算你想和咱赌崔大人三年之内敢不敢纳妾、吴小公子会不会闹事儿……咱都奉陪到底!”
还有此等赌法?这倒是秦敬卿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平日里秦府家教甚严,若要让老爷子知道自己出入这赌坊,定会被打断腿,所以赌坊之事,秦敬卿只是略有耳闻,并不深知。但此刻他却要装着赌场老手一般,微微一笑,说道——
“此时寒试复试,小爷我要买个注。”
“谁?”
“英平!”
不提‘英平’这俩字儿还好,一提‘英平’这俩字,余掌柜的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英平不知哪来的山野小子,金鼎坊客客气气手提重礼地登门拜访,不想连续吃闭门羹,最后还被一个跟班的骂了个狗血临头,好生没面子。想到此处,余当家的怒火中烧。
“哼,这人的生意咱们‘金鼎坊’不做,还有那个叶长衫的,不做不做,伙计,送客!”
秦敬卿见余当家的如此大怒,甚至下了逐客令,想来是当初自己骂的太狠了些。不过秦敬卿既然敢来,便也做足了准备。只见他话不多说,将背后的包袱扔在桌子上,袋子里的银钱‘咯咯’作响,听得账房先生心神荡漾。
余当家眯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一袋银钱,又看了看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向余当家使了个眼色,随后朝他点了点头。在得到当家的允许后,账房先生连忙走了过去,双手捧起这一袋子钱,颠了颠重量。而后,他打开袋子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这里面金光灿灿,竟是一袋子金子!
当下,帐房先生拿出一块金条咬了咬,随后向余当家疯狂点头。
余当家的会意,便看着秦敬卿,问到:“不知这位公子想如何赌呀?”
“这袋金子少说也有三百两,折合银子三千两,当家的开个注呗?”
余当家虽是特别不喜欢英平与叶长衫,但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三千两白银的价格,确实令人心动。于是,他喊账房先生过来,二人窃窃私语一番。
商定之后,他转过身子,对这秦敬卿说道:“既然小公子如此有诚意,那咱们就给小公子一个面子。这三百两若中了,那金鼎坊便还你一万!”
秦敬卿差点当场吐血,这不是明摆着讹人么?一万?一两银子才赚三两三?那魏国的王家兄弟都不止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