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冰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闻声停下脚步,黄衣公子一只脚踏在镫子上本欲上马,可此时也停住了身姿。
叶长衫与英平同样停下了脚步,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望去。只见七郎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两人有些吃惊地看着七郎,有些不敢相信。
“七师兄你说什么?”
真的是这位‘七师兄’说的话啊?要不是这位叶小公子来这么一句,众人都以为这位青衣小厮是哑巴呢。
可七郎面对叶长衫的问话又陷入了沉默,依旧是标志性的空洞眼神,只不过这次望向的是自己的小师弟。
“是他!就是那个王八羔子打我的!”英平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大为兴奋,仿佛一时间又有了力气,抬手指向姜培元。
七郎缓缓地将头转向身旁的姜培元,死死地盯着他。
姜培元双腿不禁一阵发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此时,他与那逃走的随从一样,似乎也看到了这位青衣小厮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只是这次,他既不是眼花也没产生错觉,七郎的确迈开步子向他走来。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说着竟是双腿一软,真的瘫坐在地上,七郎每向前走一步,他便向后退一步,直到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背靠到了什么,此时回头一看,立马涕泪横流的抱住身后的这双大腿,带着哭腔喊道:
“少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黄衣公子没有理会姜培元,只是继续盯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七郎,心想这青衣小厮太奇怪了,压根就看不出修为高低、道行深浅,徒手将人的骨头捏碎?若单论这份能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吧。。。。。。
而七郎至始至终压根就没正眼看过黄衣公子一眼,他只是径直走到姜培元面前,伸出右手,不容抗拒一般地掐住了姜培元的脖子,仿佛他掐的只是菜场的一只鸡鸭——姜培元颈部就被这只粗糙、有力的手死死卡住,这只手的表面满是老茧,与这位青衣小厮的年龄极其不符。
姜培元吃痛,但此刻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被卡着,整个身子都提了起来。
“我。。。爹。。。是。。。吏部。。。主事。。。”
还未等姜培元自报家门,此时他只觉得喉咙已完全被卡住,双脚也渐渐离地,莫说一个字都说不出,就连呼吸都极度困难。
姜培元双手挣扎着想扒开七郎的手,可无论怎么使力,七郎的手就像磐石一样无法撼动半分,渐渐的一种绝望涌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就连眼睛都已经向上翻起,只露出眼白。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倒不是这位青衣小厮惊人的臂力,而是。。。。。。而是在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啊!
可青衣小厮似乎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依旧这么直挺挺地掐住姜培元,看着他生命一点一滴地从自己手中流逝,双眼依旧是那么无神。
。。。。。。
“七师兄!不可!”
叶长衫同样被七郎的行为所震惊,但他率先反应过来。原本以为七师兄不过是帮二人出出气,没想到这是要他的命啊!
七郎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向叶长衫。
“七师兄!不可!”
叶长衫还是重复着相同的话,七郎也还是呆呆地看着叶长衫。
看着七师兄行尸走肉一般的看着自己,叶长衫微微摇了摇头。。。。。。
良久之后,七郎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明白了叶长衫的意思。。。。。。
姜培元原本感到自己不断的往下沉,可身子却依旧被悬在空中,他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是冥冥之中听到好像有人喊了句什么……随后,自己突然真的沉了下去,重重地掉在地上,可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畅快的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捂着胸口无力的咳嗽了几声——自己逃过一劫了?
姜培元再次抬起头,只看见那位青衣小厮却像没事人一样欲转身离去……
看来,自己真是捡回一条小命了!姜培元惊魂未定地暗想道。
面对逃过一劫的姜培元,黄衣公子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将注意力全数集中在七郎身上。在一番审视与回忆后,黄衣公子高声说道:“你是门主屋中的那位书童吧?”
黄衣公子似乎对七郎的事迹有所耳闻,同时也对七郎的经历有些兴趣。
可七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慢慢地向叶长衫、英平那边走去。
见七郎并不理自己,黄衣公子也不在乎,他微微一笑,随后微微一抱拳,道——
“劳烦七先生替在下向门主问好,就说少惊在此向他老人家请安——”
七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七郎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就连停都没有停顿半分,众人感到有些震惊——王家少主已经自报家门了还敢如此不给颜面…。。。怕是只有聋子才敢如此吧?可刚才叶小公子出口制止时他明明。。。。。。
“哼——”
王少惊轻轻哼一声,而后纵身一跃跨马而上,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寒门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