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日理万机,近日多有辛劳,今日便与朕一同进膳吧,刚好朕对《齐策》中有些内容不解,此时正好请教丞相。”
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女相的手腕,向旁边桌上摆满膳食的小亭走去。
。。。。。。
简单而又温情的午膳用过之后,幼帝便起驾回宫。女相的马车跟随在圣驾后面缓缓地向魏宫驶去。
在马车中,女相从怀里将那信封拿出。她将蜡封打开,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心中内容,便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中。
女相依然面无表情,她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龙辇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什么厌恶的东西,随后,她朝着车帘外冷冷地喊道——
“掉头,去草堂。”
马车便硬生生地、突兀地脱离了圣驾的车队,转头向城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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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鹤兰坐在太师椅上,他端着一盏茶,轻轻地向盏中吹了口气,热气瞬间四溢。
茶算不上好茶,不过是最普通的茶,长安街上随便找家铺子就能买到,可茶水喝入口中,他却感到清香无比。热茶入口,折鹤兰感到有些冒汗,于是便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而后拿起一把看着很旧的蒲扇,一边摇着太师椅、一边扇起扇子来。此番情景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两鬓斑白的老者不过是普通老农,怎会将他与威震天下的天枢强者联系到一起?
虽已入秋,但草堂内依旧满堂春色。望着自己精心栽培的硕果,折鹤兰心中更加得意,身下的椅子不禁摇得更加剧烈。
就在折鹤兰惬意无比的时候,剑叶石忽然从屋外走来。他走到折鹤兰身边,低声在师父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弟子的话后,折鹤兰腾的一下直起身子,他朝门外看了看,而后有些疑惑地向着自己的大弟子问道:“此事当真?”
剑叶石严肃地点了点头。
折鹤兰轻轻地‘嘁’了一声,并将手中蒲扇摇得更加厉害。随后,他拉住弟子的胳膊,问道:“她到哪儿了?”
“已过西城集市,估摸着片刻功夫便会到。”
“她怎么来了。。。。。。”折鹤兰自言自语的说道。
三年来,折鹤兰不问世事,可谓是逍遥乐哉。归隐草堂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出宫之前他便一直向往,如今梦想成真,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的到底是谁。他真切地希望能就这样安度晚年,直到寿终正寝,可今日女相登门,他便感到有些非同寻常——自从他离开魏宫创立草堂以来,那个女人还从未来过自己这儿,就算是她陪同圣上来西城,也不会到自己这小小的草堂来。如今女相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登门造访。。。。。。
看来,此事不简单。
折鹤兰‘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起来,顺手弄乱了一下衣襟,并将胸口袒露于外。他转身向着剑叶石说道:“叶石,你吩咐师弟师妹们将花肥全搬出来,记住全部都打开口子,放于后院,快去——”
剑叶石不明所以,但依旧应承下来,立马出去指挥师弟师妹们去了。
见爱徒走后,折鹤兰又站在椅子旁思索片刻,而后吹了吹花白的胡须,略带不满地说道——
“哼,肯定没好事儿!”
……
马车平稳地停在草堂门口,不等宫女过来掀帘,女相便从车中下来。
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院子映入女相眼帘,这座院子孤独的立在城西最偏僻的小角落里,四周空旷无比,不临水靠山,显得无依无靠极为孤单,里面的房子甚至还不如大梁的一些普通人家。
堂堂天枢强者、大梁西城城主、于大魏有着护国之功的功勋、老魏王的良师益友竟然就住在这种地方。
看着眼前这座极其不起眼的小院子,女相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鄙夷。
强压着内心的厌恶,女相走入草堂。刚迈入大门,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面对这股恶臭,女相虽面上未有表现,但她心中的厌恶之情更甚。
草堂院中空无一人,并没有任何一个弟子上前来引导她,堂堂大魏丞相、权倾朝野、一言一行便能决定某个人甚至某个小国命运的这个女人,此刻孤零零地站在草堂大门,她心中自然有着一万个不快。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强忍着这股不快与气味,大步地向正堂走去。
踏入正堂,只见一把太师椅背对着大门。再一看,一个头发散乱、邋遢不堪的老头正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女相走上前去,随后不禁皱了皱眉头,只见折鹤兰袒胸露乳、歪头斜脑地靠在椅子上,他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嘴角还挂着几滴长长的涎水。
面对这样一副尴尬的场景,女相无奈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前这糟老头子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是叫他还是不叫他,向来足智多谋的女相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卫丞相亲临草堂,我等有失远迎,还望丞相大人恕罪!”
就在女相尴尬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之际,剑叶石一脸诚挚的从里间走来。看着尚在‘熟睡’中的折鹤兰,他赔罪道——
“家师年事渐高,时常困顿,小憩次数更是日渐增多,还望丞相大人见谅!”
【今日只有三千字,晚上八点依然一个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