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爵有些着急,这药熬好了又冷、冷了又熬,反反复复好几次了,可唐帝却依然没有将它喝下的意思。
“下去吧。。。咳。。。咳。。。”唐帝难以自抑地咳嗽着,他脸色极其难看。
“主子,这药。。。。。。”
“传话下去。。。告诉太医院。。。咳咳。。。从今日起。。。朕不再喝药了。。。咳咳。。。”
“可。。。可。。。”
陈进爵不敢忤逆,只是他眼见唐帝的身子日渐衰弱,每日向王延庆汇报唐帝近况时,他心中总是有着一种不忍。
“退下吧。。。咳咳。。。”
“是……”
陈进爵端着药退了下去,此时偌大的寝宫中仅剩下唐帝一人,显得极为空荡、极为孤单。
唐帝颤颤巍巍地扶着桌沿走到窗边,他双手用力撑着自己的身躯,努力地挺了挺胸,不甘地看向远方的乌云。
秋天总是莫名的令人感到悲伤,否则又怎会有‘万里悲秋’这一说词?
来吧,都来吧,在朕去见小英之前,将这江山安安稳稳地传到她儿子手上,这样朕也有脸面去见她,也有颜面去见天上的列祖列宗了。。。。。。
那小岚和朕的女儿呢?唉。。。如果到了上面,有机会朕再亲自向她说声‘对不起’吧。。。。。。
一阵秋雨一阵凉,秋风吹过,落木萧萧而下,唐帝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能体会‘孤家寡人’一词。
可就是这最后一段路,他仍要无比坚强地强撑下去……
……
……
姜府中,姜白正站在姜太公面前,接受着姜家真正家主的训话。
“近日让咱的人稳些、低调些,生意上的事能不伤和气就不伤和气,吃些亏不要紧。”姜老太公坐在上座,他神情严肃,目光深邃,双手合拢撑在拐杖上。
“是!”
姜白恭恭敬敬地躬着身子站在侧面,此时哪有外人面前长安三大家族族长的风范。
“朝廷中那些和咱有交道的官员,暂时都不要来往,静观其变。”
“是。”
“哦,对了!找个时间你去见见左公明,旁敲侧击地告诫他近日不要锋芒太露,记住!要以朋友的身份!千万别……别碰着他的逆鳞。”
“是。”
“对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咱们与左公明的关系!”
“孩儿知晓。”
“另外,告诉牙牙,叫她最近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少出去。”
“牙牙?小孩之间的玩耍。。。不打紧吧?”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不能懈怠。”想起这个聪明伶俐但有顽皮至极的孙女儿,姜老太公忽然感到些些不忍。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随后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喊牙牙到我这儿来吧,你可能叫不动她,我亲自来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