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镣铐解开。”
“但……但我娘……”
“你娘不会有事,但你不给我解开,你现在就死。”
白茂吓得不轻,又道:“你不会是想跑吧?你要是跑了,我可就惨了……”
“别废话,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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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蒋兴倚着货物,坐在货舱中假寐。
他的腰刀正放在一旁随手可及之处。
忽然,他听到“嗒”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船上。
蒋兴倏然站起。
下一刻,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一把按住他的嘴巴,匕首迅速从他脖子上划过。
“呲”的一声响,血从蒋兴脖子中喷涌而出,发出微风一般的声音,竟有些好听。
一个削瘦的汉子正趴在蒋兴身后堆着的货物上。
这人只穿着短短的裤衩,却是先前搬货的力工之一。
他用力摁着蒋兴的嘴,直到血喷干净了,才缓缓把蒋兴的尸体放倒。
他把匕首咬在嘴里,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
船舱中,又有两名汉子从隐蔽处摸了出来,回应了一个手势。
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说起话来。
“十个人,其中一个生意人、一个带着镣铐的书生、一个瘦小的仆从,护卫只有七个,我们干掉了三个,外面还有四个,老蛇马上就能摸上来把他们全干掉……”,!
不过蒋兴也懂分寸,没有真的站出去吵,只是向聂仲由低声抱怨。
“止住,万一被他们听到,平添许多麻烦。”聂仲由淡淡应道。
蒋兴虽服从指派,却不像林子是聂仲由的心腹,闻言还是咧开嘴,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们会怕这些虫蠹?”
“噤声……”
他们前几次遇到盘查,吴德贤行贿都很顺利,但今天似乎有些小麻烦。
那领头的税兵看过货物,摩挲着脸上的大胡子,往这边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真是商队?”他看向李瑕,又道:“他娘的,咋还有个犯人?”
吴德贤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应道:“是,小的真是跑商的,混口饭吃。那小子有羊癫疯,这才给他铐上。”
他张口就胡说。
大胡子税丁也懒得管,看向聂仲由等人,问道:“怎么带了这么多护卫?”
吴德贤道:“小的是第一次去北边,心里害怕,这才多带了点人。”
李瑕侧目看去,只见聂仲由难得一副谦卑的样子,宁可伏低作小也不肯摆出身份来。
这还是在长南以南、宋朝境内,未免也过于谨慎了。
他不由又想到韩承绪那句“我们就算死在北边,也不是大宋朝官面上的人。”
那边吴德贤又递了一个装满铜钱的褡裢,大胡子税丁伸手接过,眼带狐疑地又审视了他们许久,最后才一抬手下令放行。
李瑕走在队伍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到了渡口边,他们找了三艘大江船,雇了一些在江边讨活的力工,把六辆马车和货物分别装上船。
聂仲由、蒋兴、林子各带着护卫押船,聂仲由带着韩承绪祖孙等人;蒋兴带着李瑕、吴德贤、白茂等人;林子带着刘金锁等人。
上船前,林子拿了一柄钥匙在李瑕面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