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很久,聂仲由和刘金锁才回来。
远远便听到刘金锁那大嗓门在说着话。
“嘿,那水匪也敢称自己是佘老太君的后人?连我师父都从来不敢自称杨家枪的传人,唯恐辱没了先人……”
白茂于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可不是吗?就你绣在身上的那八美逢春图,我要是你师父我打死你。”
很快,聂仲由与刘金锁进了门来。
只见刘金锁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包裹下面血淋淋一片。
那显然是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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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北上的队伍出发时有三十二人,才到长江边,就已死了九人。
除了吴德贤和今日死掉的弩兵,包括蒋兴在内另外七人的尸体已被水匪们丢到长江里。
聂仲由找了几件他们的衣物,在水寨后面立了个冢。
他还把“水蚯蚓”老六的坟挖了,凑了十六颗水匪的脑袋依次摆开。
接着,刘金锁打开带回来的包裹,也捧出一颗头颅。
“这是税兵队统王泰,勾结水匪害死了你们,我与哥哥拿了他的脑袋,祭奠诸位兄弟……”
李瑕听了,不由看向聂仲由。
聂仲由正背对着他,背影像一只螳螂。
但这一刻,李瑕却感受到了聂仲由的狠厉……吃了亏,就要找回去把对方的脑袋拿下来,这是什么心性?
“歹毒。”
……
这夜,江船顺着慈湖河而下,驶入长江,向对岸划去。
船上响起刘金锁的大嗓门。
“要老子说,我们跟着哥哥办事,多好!轰轰烈烈办大事!我们要是死了,哥哥还会替我们报仇!哈哈哈……”
而白茂看向江中的月亮,只感到无尽的哀怨。
“好你个头啊好……”,!
仲由又不回答李瑕的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弩,道:“别空放,伤弩。”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死去的弩手的鼻息,为其合上眼,长叹了一声。
“刚才那家伙叫妙算盘,有点意思。”李瑕道:“他看出来我是在吓他,而且他最后那句话……”
“我知道,他故意的,我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伎俩怀疑你。”
“知道就好……”
李瑕目光看去,只见聂仲由在佘定的怀里仔细翻了好一会,翻出一枚铜制的令牌出来、收进怀里。
勿勿一瞥,只见那令牌上的字并非汉字,让人看不懂。
想必这牌子原本是在蒋兴身上的,聂仲由之所以一定要找到这股水匪该是为了拿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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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贤死了,白茂还活着。
刘金锁一把提起白茂,像是提起了一只真的老鼠。
“白毛鼠,你说,为什么这群水匪杀了吴德贤却没杀你?!你是不是投靠他们了?!”
“我……我我……”白茂道:“他们准备杀我的,但是正准备动手,你们就来救我了。”
“是吗?老子以为你叫白毛鼠,正好跟他们江浦十八怪凑成一伙。”刘金锁道:“老子锁命金枪就不行,不像你们,鼠啊蛇啊鱼啊的。”
“他们……他们已经有鼠了,有鼠了,就没……没要我,哥哥,放我下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