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轻松一些的话题被晏辞一句话掰回原来的方向,柯眠晚气笑了。
晏辞铁定跟他有仇吧?
把他气到咬牙切齿的观察力呢?就被吃了?!
“晏老师,”柯眠晚故意这么喊,“我的建议是,如果现场有人能替你担责,那你就闭嘴,或者干脆不要出现。顾虑一下自己的身份。”
下午要不是顾虑到不能让晏辞和对面的疯子直接接触,他不可能给啤酒肚留哪怕一点点体面。
现在可好,平安无事反过来说他了。
柯眠晚狠狠捏了一下抱枕的角,真可恶。
准确捕捉到某个关键词,棕黑色的瞳暗淡了一瞬。
身份,每个人都拥有的两个字。
能将不同的两个个体拉得很近,却又能让两个本该亲近的人推远。
晏辞阖上眸定了定神,再睁眼时,他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场收起所有棱角,破破烂烂的圆小心翼翼地发出试探。
“我能以朋友的身份问你吗。”他说,“你原本打算怎么替晏辞背锅。”
向来不容置喙的声线带着谨慎的尝试。
柯眠晚霎那间有些恍惚——也或许有点说不上来的小开心。
晏辞原来有把他当朋友啊。
他不觉得晏辞会把这两个字看得很轻,至少不会是随便一个认识了几天的人就能冠以朋友的名义……吧。
先前的小生气被这两个分外沉重的字冲得一干二净。
冷静下来想,其实令他生气的并不是晏辞的刨根问底。抵触回答多半是因为他想要掩饰借口被看破的无措。
啤酒肚老板的步步紧逼不过是想要听到他代晏辞答应,随后拿着他的话威逼晏辞接单。
当时就算晏辞没有到场,柯眠晚也不至于被所谓的几千万吓到。他会以自己的名义严肃拒绝,并送给对方一连串不带脏话的高级辱骂和定制阴阳。
在此之前,柯眠晚当然有计划过辱骂之后的补救措施,只是在不太想提。
皆大欢喜的结局就很好。
说又不想说,气又气不起来,柯眠晚一下泄了气。小脑袋抵在抱枕上,声音闷闷的:“晏老板,你能不能别问。”
显而易见的拒绝。
两人的对峙迎来短暂的死寂。
晏辞明显听到了柯眠晚故意喊出来的称呼,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
要身份,可以。
“在这层关系之前,我们见过面。”
柯眠晚没说话。
他听得出来,晏辞的意思是:如果要追究,两个人最初认识的时候比所谓的从属关系要早,要算也应该从那里开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