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的师叔以前也挺有钱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到了云虚观来,说自己看破红尘,一开始他花钱大手大脚,沈钰的师父看不过去,就让他给道观捐点钱,给祖师爷塑个金身什么的。
后来他渐渐觉得道观生活优哉游哉,比以前过的那些日子好多了,逐渐咸鱼起来,把名下的房产交给侄子侄女打理,花的钱也少了,过上了种菜挑水、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所以师叔大概是云虚观最宅的人了,稍微远点的路都不愿意走。
这张古董茶桌还真是云虚观最值钱的东西,他刚来云虚观时带过来的,用师叔的话说:“把张小诀和沈钰两人连同云虚观一起卖了都不如这张桌子值钱。”
算是师叔曾经富有过的证据吧。
孟道长干咳了一声,坐了回去。
他们会来云虚观,也是因为没有办法。
首先十方超度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但一个人无法完成。
其次是撤掉聚煞阵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大家一起讨论一个合适的办法,以避免人员受伤。
云虚观在h市本地的道观当中不算有名,但沈钰的师父还算挺有名气的,大家有什么问题都来找他,他也乐于回答。
常道长算是三个道长当中的主要发言人了,他转过身,朝沈钰行了一礼:“沈钰小友,这事情关系到卫海花园小区居民的安危,还请考虑一下,帮我们助阵,好让我们早点解决这件事情。”
师叔这时候悄悄朝沈钰招了招手。
沈钰疑惑地看向他。
师叔站了起来,对在坐的几位道长道:“请先坐,我和师侄商议一下。”
沈钰和师叔走到了外面。
师叔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老匹夫想得倒美,让我们去助阵,最后好处还是他们的,我们云虚观什么都不是。”
沈钰说:“云虚观这么多年香火不旺,不都是因为师父的秤砣体质么?”
不是沈钰在奚落师父,这话是师父自己说的。
云深道人说他早年参与了一起封魔行动,最后道力与灵力一起被魔物封印,连带身上套了一层衰运debuff,以至于云虚观香火一度快断掉。
师父深觉自己对不起
祖师爷。
他们正一派也算是道门大派,寓意“正以治邪,一以统万”,落到师父手里居然寥落至此,甚至云虚观上下就一张茶桌最值钱,师父深觉有愧,才要留下愿望振兴云虚观,沈钰说要帮师父实现未实现的心愿,也正是因为此。
“你且听他瞎说,”师叔咬着瓜子道,“依我看,云深那老家伙,就是太实在,有钱人的斋蘸法事不接,还说要劫富济贫。都什么年代了,抢劫可是犯法的,咱正一派又称‘五斗米道’,什么意思,就是我们这些修道之人,也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嘛,先自己吃饱了才能济贫。”
沈钰四下看看,怕祖师爷在上头耳目太灵,听完师叔这大逆不道的话会气晕过去。
师父所谓的“劫富济贫”,是指一些福主会好心给道观捐一些香火钱,这些香火钱除了用于道观的开支,也不能全收于囊中,而是要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毕竟慈悲和心系苍生才是修道之人的本性。
才不像师叔所说的是去抢劫呢。
沈钰说:“我去就是了,到时候步行街的符咒店开了,要不然师叔你来管,”说完他又冷冷地道,“你知道我现在每天顶着寒风在外面摆摊有多冷吗?要不然你让小诀来帮我。”
“别呀别呀!”师叔最怕麻烦了,他讨好地笑道,“小诀还有用,道观里缺了他可不行。”那就没人打扫观里的卫生了。
“等真开了店再让小诀去帮你,”师叔喃喃地道,“顺便再给云虚观招个帮手。”
沈钰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住的房子,是用他上学打工时期攥下来的钱租的,以后开了店要是钱不够,恐怕还要重新换一个偏僻点的地方住。
还好师父生前攥下来一些钱,可以用于云虚观的日常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