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还……还行吧……”陆晓寒的目光有些躲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周文晟敏锐的察觉到了陆晓寒的异样。
“没……没什么……”陆晓寒低垂眼眸,轻轻扣着手指甲,轻声道。
“没关系的,有什么想说的,就跟我说说。”陆晓寒的异样让周文晟心中悄悄绷起了一根弦,他隐隐觉得陆晓寒一定是遇上大事了。
“周警官,”陆晓寒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你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陆晓寒的话让周文晟心中一惊。
什么叫她是不是还活着?
有出气有进气,脸色虽然苍白,但还是隐隐有些血色。
会动,会说,会正常交流。
这不是个活人,还能是个啥?
想到这里,周文晟默默打开了一旁的录音笔,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陆小姐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陆晓寒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又狠狠咽了口口水,说道:“我做了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周文晟起身又为陆晓寒倒了杯水,同时示意她继续说。
陆晓寒接过水杯,在袅袅升起的水雾里,再次垂眸不语。
周文晟没有催促,他静静的坐在陆晓寒对面,平静的看向面前如受惊的鹌鹑一般的女子。
方才递水杯时,陆晓寒指尖的冰凉让周文晟莫名的再次想起了那天下午在湖大的白梅山庄喝下的那杯冰凉的饮料。
那天饮料瓶外冰凉的水珠也是像这样将寒意透过指尖传递进骨髓的。
而陆晓寒手指带给他的皮肤的质感,又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鳝鱼。
这让周文晟的内心不由得有些颤抖。
“我梦见自己走进了一座墓园,”沉默许久后,陆晓寒缓缓开口道。
沙哑的声音让人想起了沙漠中的太阳。
“墓园里立着好多好多的墓碑,我借着月光,一直走到了墓园的最里面,在那里有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墓。我蹲下身,开始徒手挖坟。没挖几下,土就塞满了我的指甲,不一会儿,我的手指就疼的令我浑身发抖。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停不下来。我就边哭边挖。我手上全是血,可我还在不停的扒土。不知道挖了多久,我终于挖到了一口漆黑的棺材。”
陆晓寒喝了口水,稳了稳略微急促的呼吸,继续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撬棍。我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去拿,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拿起了撬棍,撬开了棺材。我看到……我看到……”
陆晓寒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双手如触电了一样,疯狂的发抖,以至于杯子里的水都被晃了出来,洒了一桌子。
“陆晓寒,陆晓寒。”周文晟强忍心头的不适,握住了陆晓寒如死尸一般冰冷湿黏的双手,低声道,“不要怕。这里是警察局,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或许是周文晟的话带给了陆晓寒勇气。
或许是周文晟手心的温度让陆晓寒恢复了一丝理智。
或许是窗外耀眼的阳光驱散了内心的恐惧。
总之,在失控了两三分钟后,陆晓寒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抬起漆黑的眸子,对上了周文晟的目光,几乎一字一顿道:“我看见我躺在那个棺材里。”
“砰!”
陆晓寒话音未落,周文晟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砸在墙上。
周文晟和陆晓寒被吓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心脏卡在喉咙里拼命的跳。
“头儿!”门口的人声音惊恐而颤抖。
周文晟抬起头,看到了门口倚着门框站着的王斌。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让心头狂奔的千万只羊驼把王斌踏成肉泥。
“出什么事儿了?”周文晟硬生生将心头呼之欲出的羊驼按了回去。
“法……法医处……”王斌满头大汗,双腿发抖,脸色苍白,发抖的手直指法医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