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忧虑地担心两个主子会在里头吵架,她家姑娘娇娇小小一只,可不得吃亏?不想世子进去之后,里头安安静静的,也不知二人在做什么。
她正犹豫要不用奉茶的借口进去看看时,就听到温凝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喝:“你轻点!”
菱兰心下一惊,当即一张脸涨得通红。
毕竟是跟嬷嬷们学过很多东西的,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连忙离了房间三丈远。
她家姑娘脸皮薄,若叫她知道她听了她的房事,会害羞的。
寅时刚过,天还未亮,世子从屋子里出来,再不似昨夜来时那般沉戾,眉眼依旧浅浅淡淡的,却看得出心情舒快许多。
这是……和好啦?
菱兰早就明白了,上次她以为世子“打”了她家姑娘,其实那颈子上的痕迹,两三天就消失得无隐无踪,若是磕碰的,哪会那么轻易,分明是……
亲的。
两人闹了这许久,又是“外室”又是“和离”的,连娘家都回了,可算是和好了!
菱兰开心得不得了,趁着时辰还早,忙去补了个眠。
一觉醒来的温凝,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摸自己的唇,它又……肿了。
红红艳艳,肿肿涨涨,与上次江宁的花魁之夜以后,一模一样。
她可算是明白了,什么虫子咬的……
分明那夜裴宥就……亲她了!
上辈子她不喜他的亲吻,他也大多浅尝辄止,二人何曾如这般……
温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颊飞上红霞,心惊肉跳地侧过身。
她是怎么了?
她和裴宥又是怎么了?
难道她要就这么稀里糊涂,半推半就地与他假戏真做?
不可,万万不可。
虽则她已经意识到这辈子的裴宥与上辈子的不尽相同,从前种种便不提,就说昨夜他与她说的那番话。
他同她讲王宅的失火是人为,同她分析洗尘宴的幕后黑手与在王宅纵火的,可能是同一人,同她解释他种种行为背后的原因。
这些事情,上辈子的裴宥不知道吗?
这些解释,上辈子的裴宥做不到吗?
知道的吧,也做得到的吧,只是他从来不与她讲那么多罢了。
可即便与上辈子不同,裴宥到底是裴宥。一朝被蛇咬尚且十年怕井绳,她这五年都尚未过,就忘记上辈子吃过的亏了?
温凝蹙着眉头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
只是在江南的日子太快活,又日日与他在一起,才有的错觉吧?
正好这段时日她要与裴宥“吵架”,与他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许就恢复正常了。
温凝这样想着。
但裴宥此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温凝以为他既以梵音音为饵,还要外人以为他二人因此不和,那在大鱼上钩之前,表面功夫总要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