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黎潇坐在另一张玫瑰椅上看向司诺。
司诺摇头,脸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唇色却很苍白,身体裹在披风里摇摇欲坠。
“叶辰医术不错。”黎潇微微蹙眉,之前看他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总这样还了得。
“是……”
“没想到王爷竟会这般夸奖在下!”司诺的声音被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盖过了,黑衣人影走进来,毫无诚意的揖礼道:“在下受宠若惊!”
“给他瞧瞧,几天了也不见好,太医换过两个屁用没有。”黎潇说的随意,显然和叶辰十分熟悉。
“太医院那些老家伙迂腐拘束,与我这种野路子自然不同。”叶辰说着拉过椅子坐在司诺面前,看向他清俊的脸,目光热切毫不掩饰。
半响,黎潇皱起了眉,司诺是挺好看的,可也轮不到叶辰这厮盯着看,不禁冷声提醒:“看够了没有!”
“没有。医者望闻问切,自然要看个仔细。”叶辰朝黎潇敷衍的拱拱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腕枕放在腿上,看向司诺柔声道:“把手给我,搭脉。”
司诺见黎潇没制止,这才将手伸过去,叶辰温柔的托着像怕磕碰了似的小心放在腕枕上,三指叩脉,半响眉头皱起,急切问道:“小公子幼年时病过?出了什么事?当时不曾医治么?”
突然听到有人问起当年,司诺身子不禁颤了一下,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却被叶辰握住了,语气轻缓温柔带着强烈的安抚之意:“别怕,在下无意冒犯,你别害怕。”
“放开我……”司诺心下抗拒,却又抽不回自己的手,仿佛一瞬间被拖回了当年。
那时他还小,三九天药喝不了两口就冷了,一日两次总是呛咳吐掉,父亲责怪母亲不会照顾,起初是训责打骂,后来他们被赶到了偏院,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冷药伴着母亲的泪,苦的难以下咽……
那个冬天,他根本不该活下来。
“我不问了,是我不好,别害怕。”叶辰没有松手,扣在司诺腕上的手指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不安和惊惧,声音也更加轻柔:“多思不利于养病,是在下的错,怪在下不该多问。”
是怪他多问了么?难道没人问就是没发生过么?司诺有些恍惚,自问却无解,微怔片刻才扬起一抹自嘲的浅笑,藏下了心中千般苦楚,摇头,如常道:“无妨。”
说着抽回手缩进披风里,那时母亲哭着给他灌药,却连一颗能哄他的蜜饯都没有。
黎潇将司诺的无措都看在眼里,眉头微皱,几乎可以肯定此刻他的手心里一定又掐出了小月牙。
他看向叶辰,后者微微摇头神色严肃。
黎潇心中一凛,对司诺道:“你先出去。”
“是。”司诺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变化,回忆太重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听到王爷吩咐便起身出去了。
他从不挑食,却独独喜欢甜食,只是没人知道……
叶辰的目光追着司诺走出医馆的背影,隔窗看向立于风中的孱弱少年,目光眷恋而幽深,半响才道:“王爷不喜欢他,不如送给我吧。”
“他是本王的王妃!”黎潇冷声提醒,他能从叶辰的语气里听出认真,可他不该有这样的认真!
“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成就大业,他成了废子,到时便给我吧。”叶辰收回目光看向黎潇,认真道:“在那之前对他好些,这份人情算在我头上,如何?”
黎潇不语,微眯双眼盯着叶辰,司诺既已嫁进王府便是他的人,岂容旁人肖想!
叶辰看懂了黎潇的警告,轻咳一声严肃道:“王爷该清理门户了。毒性很浅几乎探不出来,是他身子弱才有了反应,若这毒是下给你的,过上三年五载再毒发,就算我师傅在这也救不了。”
司诺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