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潇不管司诺的惊惧,强行将人抱进浴桶,鞠水洗了把脸,脸上摸不到胡渣,肩上也没有达萝留下的伤口,一切尚未开始,倒是老天眷顾!
思及此,伸手将缩在浴桶另一边的司诺捞回怀里,动作温柔的拿过布巾帮他擦洗:“昨夜……”
不该提昨夜!
黎潇又一次想抽自己耳光了,但还是将惧怕他的人儿抱紧了些,柔声道:“别害怕,昨夜我喝多了是我不好,你,别怪我,好不好?”
司诺不解又慌张,昨夜满身酒气的王爷异常残暴,无论他怎么哭求,无论他有多疼,无论他疼晕几次,他都不肯放过他,甚至不曾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可现在……
司诺轻咬下唇不敢说话,更不敢看黎潇。
将人擦洗干净放回换过被褥的软榻上,又翻出伤药坐在榻边,看着那片狼藉,心微微的抽疼着,前世他也曾这样狠狠的欺负过他,可他一点都不记恨他……
从未被这样照顾过的司诺不禁偷眼打量黎潇,又缩了缩身子,心中慌乱。
“别怕,很快就好。”黎潇轻声安慰,却又忍不住打量这具身体,熟悉又陌生。司诺单薄瘦弱,肌肤细腻,稍用力些便会留下痕迹,这一身青紫伤痕以及混着血迹的药粉,都让黎潇心疼不已。
他只碰过他三次,幸好是你,我喜欢
马车停下,司诺以为到了,便向边上挪了挪准备下去,却见黎潇掀帘进来了,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小声道:“王爷。”
“身子还难受么?”黎潇看出司诺脸色不太好,便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轻揉着他的腰,温声道:“咱们一会儿晚点进宫,领了父王的赏就回去,这几天你得多休息。”
“王爷……”
“别叫王爷,叫我名字。”黎潇心疼司诺,心疼他在自己面前还要如此卑微。
“礼不可废。”司诺心下迷茫,疑惑王爷怎会这般与众不同,在司家时几乎不准他出门,他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可饶是见的不多,也知道身为王爷不该是这样的。
出嫁前,奶娘曾打听过,说战王爷常年驰骋沙场气势十足,是个嚣张跋扈甚至敢掀皇后桌子的厉害人物,可他……分明不是,也许……喝醉之后很凶吧!司诺在心里悄悄的想着。
“有何不可?礼是给别人定的,你是我的妻随意些没关系,未来日子还长,你总这般小心翼翼要怎么与我亲近相处?”黎潇不敢把话说的更直接,想着他胆小,初入王府心里一定有很多不安,得慢慢来。
司诺不说话,偷偷攥紧了衣袖,未来还长?亲近相处?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王爷……不是该厌恶他才对么?
黎潇将司诺的小动作收进眼里,知道他听进去了,他以前一直不喜司诺的逆来顺受,无论面对何种不公都不言不语,可自从听方氏讲了司诺幼年的事,他便懂了,司诺之所以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人能保护他,他只能硬撑着。
就像……黎潇突然想起那座空坟上长出的幼苗,单薄脆弱孤零零的长在那里,它抵御不了狂风冷雨,只能在这天地间战战兢兢……
仅是想着,黎潇的心又是一阵抽疼,语气却更加柔和:“你是我的妻,与我一体,任何事都要与我商量,记住了么?”
“是。臣记下了。”司诺将黎潇的话都记在心里,轻轻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些,也许……往后的日子不会太难。
司诺在轿撵停下时突然惊醒了,担心自己睡过头失了礼数,却对上黎潇温柔的笑容:“别急,我在这。”
司诺松了口气,才想起自己还趴在王爷怀里,不禁脸红。
“还没到么?”司诺想称呼王爷,但话到嘴边又试着咽下了称谓,想看看黎潇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到午门了,还没退朝,我们等会儿再进去,不想早早看皇后那张丑脸。”黎潇说的随意,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要“以身作则”教给司诺什么是放肆!
“王爷在外不可这样说,小心被人听了去。”司诺急忙坐起身小声提醒,轿撵是宫里派的,既已到了宫门口,就得小心隔墙有耳,而且……
“王爷,可是因为皇后将臣指给您,才……”
“不是!”黎潇就担心司诺会这么想,急忙打断他道:“别乱想!我与她本就势不两立,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黎潇说着轻轻捏起司诺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这才温柔道:“不过,幸好是你,我喜欢。”
黎潇眉眼中的笑意落在司诺眼中,害他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