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客厅里。
“说好了晚饭前回来!你回来了吗?!你现在吃的是什么饭?是晚饭吗?”宫三昼强硬忍住要把勺子捅进簿泗那双无辜狐狸眼里的举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簿泗血肉模糊的惨状,于是,舍不得动手的他只能开口大声怒骂了。
没有了身体条件的限制,宫三昼这骂起来,犹如洪洪江水般滔滔不绝,波涛汹涌,翻个浪花都不带重复的形状,击穿大岩石的能量满满当当,一击一个准。
“早饭。”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簿泗悄悄地瞅了眼大摆钟上的时间,立刻有模有样地模仿着从前的宫三昼,他撇着两道倒八的淡眉,说话语气软得不能再软,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
“你!!!”吼了一个字后,宫三昼看着那双温着琥珀色光芒的椭圆形狐狸眼,蓦地就语塞了,顿了片刻,终于,宫三昼还是狠不下心来,只要一想到簿泗回来时的那副惨样,他就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快吃饭。”这是出乎簿泗预料的柔和声音。
其实,宫三昼已经在心中脑补了一场簿泗为了回来见他,抛弃簿家的身份,抛弃以前最喜欢的哥哥,受尽家法的惩罚,历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跑回来的感人大戏了。
于是,宫三昼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簿泗那个傻逼王八哥哥的错,他不能再骂他家无辜的簿泗了,说不定他这样对簿泗生气正好就中了那个恶毒哥哥的下怀呢……
宫三昼越想越觉得簿泗他哥又坏又恶毒,简直不是人!不仅把他家簿泗折磨成那样!还想要他和簿泗反目成仇!太毒了!
默默了扒了几口饭,原本打算坦白从宽,开口坦诚所有事情以求原谅的簿泗突然就发现宫三昼的眼神变了……
一般,这个眼神出现的时候,宫三昼就会对他特别特别的好,百依百顺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应无比迅速的簿泗赶紧就住了嘴,吞下即将吐出的坦白,他继续做着一副‘我是受害者’的表情,无比期待地等待着宫三昼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果然,宫三昼放下了筷子,起身过来,轻轻地抚摸着簿泗浅色的头毛,用着非常溺爱的语气,就像是在对自家的小宝宝一样的,“你慢慢吃,我去给你做甜饼和甜甜圈,哈密瓜味的。”
果然……
背对着厨房的簿泗笑眯了一双狐狸眼,他一边往嘴里送着刚热过的番茄鸡蛋盖浇饭,一边等待着想了很久的甜品,这些待遇,可是他平时乖乖听话都很难得到的奖励啊!
不知不觉的,在簿泗的世界中,簿允冉占的地方是越来越小了,已经小到被宫三昼挤得看不见的地步了。
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桀骜不驯是最常见的,但宫三昼的身上却没有这一类的常见,此刻的他,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头,嘴角含笑地凝望着簿泗吃甜饼的模样,他眼里的溺爱简直都要从那双桃花眼里漫出来了。
在其他旁人看来,那眼神,完全就是看爱人的眼神,对于一个半大少年与年轻男人来说,这样的眼神,是不容于世俗的荒谬不堪。
可是,宫三昼看不见自己的眼神,而看见了的簿泗,却很喜欢这样的眼神……
不得不去
宫三昼只是愉悦地看着簿泗吃甜饼,他完全没有问簿泗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打算,至于理由呢?——一是因为他已经自行脑补完毕了;二是因为……他一点都不想给簿泗任何想起他哥哥的机会。
等到簿泗吃完了,宫三昼便伸手递给他一杯酸奶,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起身脱下身上的粉色围裙,抬头看看已经走到八点的大摆钟,说道,“今天要出任务了。”
“嗯。”捧着酸奶一饮而尽后,簿泗得寸进尺地抬着下巴让宫三昼给他擦嘴,这些,可是他很少能享受到的待遇。
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幸福过。每次受了伤,挨了疼,簿泗都是独自消化一切,可自从有了宫三昼后,他就有了一个最温柔的怀抱了,明明宫三昼比他小,可他却总是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照顾,而簿泗也暗乐于此。
“你要去吗?”问这句话时,宫三昼是矛盾的,他一方面不想再次离开簿泗,一方面又不想带着精神力全无的簿泗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