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句刚哼完,前头走着的人后背一僵,猛地回过头来,目光比方才更狠厉。
“你是谁?!”
唐荼荼几乎要放声笑出来,心口战栗哆嗦成一团,脑子却无比清醒。
他听过!他听过这首歌!
时隔七个月,她终于找到了头一个同伴!
唐荼荼眼睛一下子湿了。
七个月,206天,她写了一柜子的日记,也没敢往日记上多记一笔。
怕他们身死魂消,怕只有自己是唯一的幸运儿——怕只有自己,穿到了这历史上没一笔记载的朝代,魂魄未散,巧之又巧地飘进一具刚死的新鲜尸体里,借这尸重活一世。
唐荼荼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时代可能孤零零地只有她一人,可能目之所见、双耳所听,都是自己临死前的一场梦,于是看见什么都像是不真实的,似隔着雾。
她揣着一肚子秘密、一肚子惶恐没人能讲,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每天稀里糊涂地磨着日子活,死守着过去一样苦行僧般的作息,努力提劲儿来,从这个满眼古色古香的朝代,拼命找点自己熟悉的事做。
而现在,她找到了第一个……
唐荼荼心里油煎火滚了一圈,萧临风还被晾着,紧盯着她问。
“你哭什么?”
“这歌是你自己本就会唱,还是从哪儿听来的?”
他
又立刻否了:“不可能是听来的。”
一句紧随着一句逼问,萧临风心里的猜测逐渐成型。
“你是唐家人。”
“唐义山的帖子是你动过的,是不是?”
“你是谁?”
萧临风咬紧下颔,脑子里各种可能性朝着不同方向拉扯着他的神经,叫他心乱如麻,可最后,所有的可能性又被他自己一一否绝,通通聚合到一处。
终于,他有些不耐烦了。
“放下扇子。说话!”
唐荼荼把团扇扔了,捂住了眼睛,把眼里的泪花子憋回去。
之后她站直,收腹,挺胸,并脚,脚后跟重重一踢。
这一刹那,两人都似凭空听到了行军靴踢踏的革响。
她敬了一个再不能更标准的军礼。
“——隶军部,基地城市建设与规划高级工程师,编号s-0149,贺晓,向队长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