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司马北和海燕穿过被冷雨洗得有些稀薄的林雾,在七八名举着火把的好人村壮汉身前站定,望了一眼几米之外某棵大树下的老王尸体,海燕当即眼眶一红,快步跑了过去。
司马北本想跟过去查看一番,却被那几名壮汉拦了下来,不由地皱起眉头道,“怎么你们好人村的人都喜欢拦道,是不是有点太排外了?”
几名大汉冷哼一声,抱着粗壮的膀子,轻蔑地看着司马北,并不搭话。
司马北瞧见海燕已经跑到了老王尸体旁侧,愤愤地瞪了几名壮汉一眼,垫着脚尖,细细查看着尸体附近的情况,忽地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而且渐渐远离海燕和老王的尸体,立时低头一看,盯着将自己高高抬起的几名壮汉道,“哥几个,咋还钻我裤裆底下当坐骑呢,实在过于抬举了,我就站那瞅几眼就成……”
还未等司马北说完,几名壮汉齐齐喊了句三二一,哐当一下将司马北扔了出去,就像在扔一个大大的垃圾。
司马北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故作重伤垂死的模样,“你们摊上事儿了,我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大腿骨折,脑震荡……这事儿没个一千块,休想善了!”
几名壮汉无动于衷,甚至看都没有看司马北一眼,转身回到原位,继续抱着膀子,警卫四周。
司马北见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着脸道,“你们太没礼貌了,别人跟你们讲话,你们全都当作耳旁风,弄伤了人也不赔礼道歉,简直是道德败坏,怎么配留在好人村!”
几名大汉听见这话,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壮汉站了出来,辩解道,“这里是村子的禁地,本来就是生人勿近,更何况今晚还出了人命,我们不让你这个外来者靠近,其实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沾染太多的是非,是出于一片好心,当然有资格留在好人村。”
司马北冷笑一声,“舍得搭话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哑巴呢……正因为这里出了命案,所以我才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边来是赏星星的吗?其他人或许害怕命案带来什么麻烦,但我不一样,不瞒几位,我本来就是靠命案吃饭的。”
那名年长的壮汉歪着脑袋想了想,盯着司马北的脸问道,“你是警察?”
司马北摇摇头道,“警察破案子才能挣几个钱,哪有我过得这般滋润……不跟你们绕弯子了,我摊牌了!其实,我是一名侦探!”
“什么炭?”年长的壮汉满脸懵懂道,“有钨钢炭值钱吗?”
“煤文化,真可怕……”司马北轻叹一声,“这么跟你们说吧,警察能查得出来的案子,我肯定也能查明真相,警察查不出来的案子,我不敢保证给出的结果百分百准确,但相去不远,能猜个七七八八。”
另外一名壮汉瘪了瘪嘴道,“可这事儿也用不着你猜啊,刚才村长和小五队长已经给出结论了,害死老王的凶手就是那名外来者……别搁这儿瞎叭叭了,赶紧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待会小五队长过来换班,如果看见你在这儿瞎咧咧,肯定不会像我们这样客气。”
司马北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晃几下,“这个案子不简单,我刚才粗粗地扫了一眼,已经发现了好几个疑点……这里至少爆发过两场冲突,拢共有三种型号的子弹痕迹,也就是说现场除了老王和你们正在通缉的那个人,应该还有第三个人。你们这里是好人村,总不能搞出什么冤枉好人的惨案吧?”
几名壮汉面面相觑,心中开始有些动摇,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司马北靠近老王的尸体。
司马北看出了几人的犹豫,轻咳一声,微微笑道,“这样吧,你们如果拿不定主意,害怕出了什么纰漏,那就派一个人去把你们的队长找过来,让脑袋大的来顶锅!”
年长的壮汉登时双眼一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侧脸对旁边一名大嘴壮汉使了个眼色,而后又在其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那名大嘴壮汉听完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快速跑进林子左侧深处,喘着粗气在一个全身赤裸的光头青年旁边急停下来,看了看围在石头四周,手里捏着纸牌的另外三名寸头中年,支支吾吾道,“队……队长!案发现场那边出了……出了一点小状况!”
光头青年正是好人村的安保队长小五,而三名寸头中年则是与村子保卫工作相关的其他部门领导。
好人村出了人命案子,安保队自然不能闲着,必须得在前线站岗,但因为往常村子里很是和平,连一丁点邻里纷争都没有,安保队大多时候面对的都是岛上的野兽,在勘察现场这方面并没有经验,三个其他部门的领导和队长小五玩了一阵踢皮球,但也没有选出谁来担当侦查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所以又改用了抽乌龟的方式,以循环赛决出最终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