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奔驰不以为意地撇了一下嘴巴,“不急,等过两天,我抽空就把她送回去,不是什么大事。”
“让你放,你就立马放,还等什么等,等过年呐!”
光头小五抓起一只大虾,用力咬了一口,吧唧着嘴道,“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接下来谈谈第二件事……”抬起右手,指了指满头血污的三角眼壮汉,“我好心让三儿请你来吃席,你却把三儿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这笔帐怎么算?”
张奔驰咯了一口痰,重重吐在地上,耸耸鼻子道,“肯定得跪下磕头道歉!”
光头小五嗤笑一声,寒声道,“光磕头道歉就完了?”
张奔驰皱了皱眉道,“确实还不行,至少还得赔点儿。”
光头小五挑了挑眉毛,“那你觉着应该赔多少?”
张奔驰伸出两个手指,面色平静道,“至少应该是这个数。”
光头小五双眼微眯道,“两千?你特么当打发叫花子呢!”
张奔驰摇了摇头,纠正道,“两百!再多就是欺负人了!”
光头小五面色一寒,忽地伸出右手,握在那柄砍刀刀把上,眼神阴狠道,“你特么当我在跟你开玩笑就呢……”
话音还未落下,张奔驰突然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迅猛插向光头小五握着砍刀的右手上,紧接着抬起铁锹,砰地一下砸在光头小五脑袋上,语气冷淡道,“我从不跟人开玩笑!只收你们两百,不多要!”
光头小五惨叫一声,当即趴倒在桌上,捂着鲜血淋淋的右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我弄死你亲娘姥姥,敢拍老子的脑袋……”侧脸看向那些呆愣的壮汉,咆哮道,“还杵着那儿干嘛!给老子干死他丫的!”
那些壮汉瞬即回过神来,各自抄起家伙,呜呜喳喳地冲向张奔驰,气势汹汹。
张奔驰又耸了几下鼻子,缓缓起身,紧了紧握着铁锹的右手,满脸漠然地看着那些壮汉,然后不停地抬起右手,挥动铁锹,即便是有人将酒瓶子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也是不管不顾,只是机械地挥动铁锹,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
不多时,十几名壮汉尽数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嚎叫着。
张奔驰将铁锹插在地上,走到桌边,拉起桌布,擦了擦满是鲜血的双手,然后抓起那只烤乳猪,使劲撕咬下一块,嚼了几下,又连带着自己嘴里的血沫一起吐出。
扯下一角干净的桌布,张奔驰把烤乳猪放在那块桌布上,又捡了几只大虾和一条小黄鱼,一起打包好,而后拔起铁锹,拎着打包好的烤乳猪和鱼虾,转身缓缓离去,语气平淡道,“我想了想,钱就算了,还是肉偿吧……一只烤乳猪通常也就百来十块,再加几只臭鱼烂虾,差不多刚好两百!走了,别送,下次要吃席记得换个人叫我,不然我怕真把那什么三儿给埋了,我特么最讨厌别人拍我后脑勺!”
光头小五面色惨白地看着张奔驰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又扭头看了看四周躺在地上的壮汉,低声骂了一句,一咬牙拔出插在右手上的筷子,一回头,忽地瞥见三角眼壮汉刚好在此时醒转过来,强压怒气道,“你先前拍他脑袋了?”
三角眼壮汉一睁开眼,便看见周围其他伙伴的惨样,咽了咽口水道,“我就轻轻摸了三两下……不算拍。”
光头小五将砍刀换到左手,往地上又啐了一口,拎着砍刀,忿忿地朝着院外走去。
三角眼壮汉懵懂道,“小五哥,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光头小五咬牙切齿道,“刚才是我大意了,也不知道你只是摸了他几下,现在重新去找他算账!”
三角眼壮汉面皮抽动一下,轻轻噢了一声,继续抱着脑袋,佯装极为痛苦的样子,丝毫没有要跟上去的打算。
下一刻,刚刚踏出院门的光头小五又折返回来,气呼呼地走向院子正前方的木屋。
三角眼壮汉怔了一下,惊奇地问道,“小五哥,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光头小五低垂着脑袋,脚步越来越快,走到木屋房门前方才停下,一脚踹开房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在乌紫的光头上,瓮声瓮气地传出一句,“关你屁事啊!我打不过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