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光头小五吸了吸鼻子道,“我又不是那种只管业绩,不管青红皂白的人,怎么可能拿张奔驰充数,就算我想,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实不相瞒,这次能抓到凶手,也是凑巧……原本呢,我请张奔驰吃完酒席,就在床上躺着,主要是酒喝多了,有点晕……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起来领着兄弟们在林子里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兄弟你让我们帮忙找的那个小孩……”
“那你们肯定没找到。”
“兄弟真是料事如神,我们确实没找到那小孩,但就在我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凑巧撞见了一个命案现场。”
“什么命案现场?又有人死了?”
“嗯呐……死的还不止一个,整整一个半!”
“一个半?”
“凶手是打算杀害两个人,但只是杀了一个,还有一个剩下半条命,所以是一个半。”
司马北瞳孔一缩,急忙追问道,“死的是谁?”
“死的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应该是从坏人村偷渡过来的,”光头小五长叹道,“浑身上下只穿了条裤衩,瞧着挺有品味的,如果没被凶手杀害,或许能和我成为朋友……可惜啊,老天爷总是嫉妒像我们这样有品味的人。”
司马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短裤青年的模样,双眼微眯道,“死的居然是他!”
光头小五歪着脑袋,好奇道,“听兄弟你这话的意思,是和死者认识?”
“不算认识,只是打过一次交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叫陈斌,也是近期才流落到这个小岛上的。”
“原来是这样……嗐,他叫啥已经不重要了,脸都没了,要名字也没用处,谁知道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啊。”
“脸没了?怎么回事?”
光头小五指了指身后的院子,“就摆在那儿呢,你自己瞧吧……”忽地瞥见趴在司马北背上的海星,讶然道,“这海星小弟咋啦?”
司马北将海星平放在院子边上,伸了伸有些发酸的腰杆,面不改色道,“他在林子里玩得太累,睡着了……小孩子嘛,都贪睡,在哪都能睡一觉,待会自己就醒了。”
光头小五轻轻地噢了一声,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跟着司马北一起走到短裤青年尸体旁边,掀开浸满鲜血的棉袄,捏着鼻子道,“太凶残了,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你要是忍不了,就大大方方地吐吧,我刚看见的时候也……”
话刚说了半截,光头小五就瞧见司马北非但没有呕吐,还蹲下身子凑到短裤青年那血肉模糊的面颊前,当即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司马北从兜里摸出一副透明手套戴上,捏开短裤青年尸体的嘴巴,俯了俯身子,轻嗅几下,而后一点点重新归正短裤青年扭曲变形的五官,捋了捋那些因为鲜血凝固而黏在一起的头发,不紧不慢道,“初步可以判定是钝物击打致死……”闭上眼睛,模仿凶手奋力挥砸的动作,“总共是三十一下,额头七次,下颚四次,左侧面部十二次,右侧面部八次……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这套动作,完全没有给死者反抗的机会。”
光头小五看着司马北摆弄尸体,忍不住又干呕了一下,瘪了瘪嘴道,“可能是这倒霉蛋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吧?”
“女人?”司马北紧皱眉头道,“凶手在哪里?”
光头小五拍了拍手,吹了声口哨,一脸得意道,“哥几个,把那蛇蝎美人提出来让小满兄弟开开眼!”
话音一落,几名壮汉押着李静从院子边角落的柴房里走了出来,个个皆是扬着下巴,鼻孔朝天,呜呜喳喳地大笑着,一副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的模样。
司马北呆呆地看着头发凌乱的李静,面皮抽动几下,“小五兄弟,你觉得她像凶手吗?”
光头小五歪着脖子看了看李静,语气平淡道,“是不太像……兄弟,但这人不可貌相,你千万不要被这蛇蝎美人的外表迷惑了……我们当时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这女人正打算对另外那个还剩下半口气的受害人下死手哩!”
司马北双眼半眯着看向李静,轻声问道,“是这样吗?”
李静听见司马北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眼眶一红,拼命地摇头,想要辩解几句,却因为嘴里含着布团,只能发出几下呜呜的声音。
司马北侧脸看向光头小五,耸了耸肩膀,“很明显,她有不同的看法……小五兄弟啊,你这样捂着人家嘴巴怎么能行,很容易冤枉好人的。”
光头小五冷哼一声,“我们哥几个都亲眼看见了,这女人站在树下,死命地拽另外那个男人的大腿……人家脖子上拴着绳子呢,那样拉拽还不是想要了人家的命?”
司马北瞥了光头小五一眼,缓步走到李静身前,取下那团棉布,柔声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李静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哽咽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把海生放下来,只是我个子比较矮,所以就只能抱着海生的腿往上蹦……”
光头小五冷笑一声,正要反驳两句,却听见柴房里传出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凶手不是李静……而是站在这院子里的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