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怀疑母后有了身孕,特来打探,”洛麟羽接道,见二人都目露惊疑,便爬到小榻上,与汲善隔几而坐,“我虽然人在外间,耳朵却不聋,都听着呢!”
那您还问奴婢……
定涟无语。
“我问涟姑姑,是想听涟姑姑怎么说,是否与我同感,”洛麟羽拿小手指尖叩了叩几面,嘻笑道,“如今看来,咱们果然是一家子。”
定涟含笑垂眸:“谢殿下高看。”
汲善笑道:“羽儿除了逗鹦鹀时有些不着调,其它言语却多为事实。”
定涟低哽:“娘娘……”
汲善微微倾身拉过她的手合在两掌中:“即使本宫不说,你也该当知晓,定涟一直是汲善心里的好姐妹,比亲姐妹还亲的人!”
“娘娘……”定涟眼泪涌出,屈膝要行礼,却被汲善拉住。
“你为汲善付出的,汲善都铭记在心,”汲善动情道,“别的汲善不敢允诺,但等羽儿长大,本宫有的好东西,都必将有你一份,包括羽儿的孝心。”
这话的意思,简直和洛麟羽的“养老送终”如出一辙,定涟噗嗵跪下,眼睛更红,泪水决堤:“娘娘……”
拉拽不住的汲善连忙弯腰去扶,正要说话,洛麟羽替她道:“涟姑姑快起来,饺子应该要煮好了。”
定涟听了,立即就着汲善的手站了起来。
那帮疯丫头都涌到厨房帮忙煮饺子去了,一煮好,准得蜂涌回来。
“殿下,如此纵容,怕是不妥,”定涟抽帕擦了擦泪,“娘娘仁善,又为殿下高兴,自是不说什么,可万一被皇上瞧见,怕是对将来产生不好的影响。”
“叽叽喳喳,大呼小叫,虽然热闹且人人快乐,却终究太失宫规礼仪,”洛麟羽点点小脑袋,“那就等我走后,涟姑姑再多多费心,加以纠正调教。”
主仆对视一眼,同时失笑。
汲善走过去将她抱起站在榻上,葱白指尖轻点她的额头:“你这小滑头!”
洛麟羽呲开粉嫩小嘴儿,笑得咯咯有声。
孩子时而聪慧如小大人儿,时而还原童心童趣可爱至极,汲善总觉自己生的,是天底下最贵重的罕有宝贝。
虽非自己所生,定涟对小人儿的感情,比汲善这个亲生母亲也逊不了多少。
说要管教,可待到吃饺子时,还是因为两位殿下所包的奇形怪状饺,而好一阵笑闹。
定涟没说啥,待小殿下一走,才板脸肃容,将宫人集中起来好一阵训导。
没办法,皇后不仅仁厚,且位尊身贵,怎能操心这些杂事?
殿下又幼小,正是好玩儿的年纪,喜欢热闹,让她驭下,着实有点早。
这事,只能她来办,恶人,只能她来当。
何况身为洛坤宫诸事总管,管教宫人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洛麟羽不管那个,吃饱喝足后,抱了会儿一见她就粘腻不已的幼狐崽儿,便拍拍小屁股走人。
至于皇贵妃伍恭恪,估计是得了洛坤宫同请两名太医的信儿,又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怀疑母后怀了龙胎,特来走一趟,好近距离观察。
不必搭理,随她闲着没事儿胡思乱猜去吧。
回到麟羽宫,自然是一如既往地继续修炼他心通,待睁眼之时,才知下了今冬第二场雪。
“早晨向东拜日,夜晚还要朝西南拜月。”温水洗漱后,她一边吃早膳,一边叹道,“祭天祭地祭祖宗,还偏偏下着鹅毛大雪,父皇今天可真要辛苦了!”
“即便辛苦,皇上心里怕也是高兴的,”小豆子躬身嘻笑,“奴听说冬至大雪,最是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