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风吹送一美男,浮草之中见绯莲。只怕易摘难独属,暗夜伏枕心惴然。哼,都已写得如此直白,不是淫词艳曲是什么?”兵部侍郎宇文忠怫然作色,“素闻青鸾国千丞相乃博古通今的旷世英才,没想到,今日竟将如此粗俗不堪的低等艳诗带入我们大正国高门雅堂,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看来,这兵部侍郎是伍将军的人啊……
千玉楼对宇文忠的讥讽一笑置之,只细细观察各人反应。
洛觜崇执笺蹙眉。
千玉楼既然初到凌云城就给皇帝一个难堪,此刻拿出这首艳诗,不可能没有居心。
他悄悄给祥公公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那张素笺便被誊抄两份,快速分送到洛思行和洛麟羽手中。
“什么艳诗,”洛麟羽嗤笑,“人家开头第一句就已说得明明白白,美男美男,全篇诗作围绕的都是美男。在女子眼中,她喜欢的美男就是那独一无二的绯色莲花,周围什么玩意儿都是只有陪衬资格的杂草。”
糖串儿恍然大悟,赶紧将麟羽殿下的话复述一遍,牢牢记住。
洛麟羽又问了问千玉楼进殿前后的所有细节,不由笑骂起来:“这特么喜欢挖坑的玩意儿!”
糖串儿不解地望着他:“殿下此话怎讲?”
“大臣还未读诗,他就提前说明,乃是故意弄个心理暗示,误导大家往淫邪之处想,”洛麟羽轻哼,“兵部侍郎再那么一嚷嚷,得,不歪也歪了。”
“这、这……”糖串儿瞠目结舌,“奴才怎么感觉这千丞相令人防不胜防啊?”
“这鳖孙子一来就不消停……”洛麟羽骂道,“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这会儿,说不定人家已经在嘲讽咱们大正国名为大正,思想却全体不正。”
糖串儿闻言,“嗷”的一声大叫,撒腿就要往回跑。
“等等,”洛麟羽却突然叫住他,“你刚才说,他拿出这首诗时,说的是请各位……点评?”
糖串儿愣了愣:“昂!”
妹的,这是现代词啊……
这回,轮到洛麟羽愣住了。
糖串儿急道:“殿下还有别的吩咐吗?”
“啊?啊,”洛麟羽回过神,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快走吧!”
糖串儿再次撒开腿。
待他气喘吁吁从三和殿后门进入,千玉楼正轻晃酒盏,一派疲弱之态道:“不知贵国皇子殿下是否有不同见解。”
“千丞相说笑,”礼部尚书道,“三位殿下都年纪尚幼,别说解读此诗,就算是~~”
“丁尚书,”被祥公公耳语一番的洛觜崇忽然出声打断他,“此诗写的不过是闺中女子的爱慕之情、相思之苦,并非艳诗。”
丁尚书及一众人等尽皆愣住。
“尔等只是被千丞相带得思路跑偏,”洛觜崇哈哈一笑,看向千玉楼,“千丞相不愧是青鸾国最年轻的丞相,一首饱含忐忑的情意之诗,就能将朕满朝官员玩弄于鼓掌。”
说到最后,已是皮笑肉不笑。
官员们则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大正皇上误会了!”千玉楼放下酒盏,从食案后站起,躬身抱拳,规矩施礼,“只因敝人心急,之前才出现礼仪失误,拿出此诗,同样也是想以它引路,希望能得见麟羽殿下。实不相瞒,不愿按律写诗的,并非只有麟羽殿下,敝人亦是同类。”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洛觜崇也是愕然不已:“千丞相的意思是,你已视羽儿为知己?”
千玉楼避而不答:“敝人知晓麟羽殿下课业繁重,敝人只想请皇上差人代转一句话。”
洛觜崇不由自主地问道:“什么话?”
“敝人在青鸾国发明了一种乐器,叫架子鼓,不知麟羽殿下是否有兴趣一起学习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