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顾泽到底是顾家人,真铁了心想往里冲,谁也拦不住。
“你弟弟啊。”商绒玥指了指窗外,她看出对方的为难,想来是不希望外面的弟弟知晓自己的存在,正好,她也不想与之有过多的接触,毕竟他们都是土匪,多一个土匪知晓自己,便多一分危险,于是主动说道:“你若觉得我在这里不方便,我可以回避的。”
顾晚看着商绒玥的表情好似在问:就这么大点地方你怎么回避。
商绒玥打了个响指,像是早就想好对策。顾晚的书案上蒙了桌布,她蹲在桌子地下,书案正好能挡住她的身子。
商绒玥乖巧地蜷缩在顾晚腿边,仰头一笑,跟对方炫耀自己的聪明。
顾晚摇摇头,没理她。今日顾泽若是不把东西送进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赶快打发了去,省得说错了话。至于李玥玥——索性就让她先躲在这。
顾晚给了蓝溪一个眼神,蓝溪这才微微侧身,让出进门的路。
顾泽进屋时,满脸堆积这谄媚的笑,道:“春天容易上火,我特意给堂姐炖了莲子羹,是我亲自看的火,我记得,年幼时经常与堂姐在一块玩耍,还笑堂姐要找个会做莲子羹的夫君呢!堂姐尝尝看,味道对不对?”
字字珠玑,看似讨好,实则敲打。
顾晚虽说现在坐上了少将军的位置,统领顾家军营,但大家心里都有数,她一个女子,定是要嫁人的,这顾家军,早晚会落到顾家几个男孩的手上。
到时候,怕是谁求着谁便不一定了。万一顾晚在夫家讨不到好,还得回来找这几个堂兄弟撑腰不是?
躲在桌下的商绒玥腿蹲得有些酸,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自从进了这具身子,她日日躺在床上养病,就连活动也不过是去葡萄藤下晒太阳,一天根本走不了两步。
今日苏大夫跟紫莹姑娘带她去后山散心,但她明白,说到底这都是眼前这位土匪头子点头才得到的“自由”,作为感谢,商绒玥给她采了花,还跟苏昭云学了编了花环。
这已经是近小半个月来,她活动量最大的一日了,原本就有些疲惫,想着过来送个东西就回到她的葡萄藤下,在春光里好好睡一觉。
眼下,原本酸涩的小腿渐渐没了知觉,正当她想再次换个姿势,刚一动整个身子就向一旁栽过去。
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摔个翻天,商绒玥那还顾得上其他,也来不及分辨,赶紧抓住眼前稳固的东西,这才幸免于难。
待她稳住身子,突然意识到手中的物件摸着有些硬,又不似木料那般硌手,一回眸发现,自己慌乱间抱住的,居然是这土匪头子的小腿。
商绒玥下意识想松手,可刚一动脚上的痛麻之感再次传上来,不得已便又抱了回去。
顾晚此刻正听着顾泽的“示好”,懒得与之争辩,只想赶紧给人打发了去,倏地一道触感环住膝盖之下。
温热的,柔柔的,酥麻的痒意瞬间蔓延,顾晚僵直了身子。偏对方这会还不老实,而且愈发来劲。一会松一会紧,甚至还上下来回摩挲起来。
随着这道触感,书案微微晃了一下,垂在书案上的锦帘浮现几道波纹。顾晚赶紧将身子往前坐,佯装是自己的动作才碰到了桌面,桌下的腿微微挪动,警告似地提醒藏着的人老实些。
细小的动作,却没逃过顾泽的眼睛。
他正慷慨激昂地悉数着自己跟顾晚小时候的姐弟情,就看见原本平平稳稳的书案微晃,接着,顾晚的耳尖若隐若现地泛起一丝薄红痕。
别告诉他,刚刚那一下是风吹得,他可不信。
花楼逛过多少次,顾泽一看便知是桌下藏了人,难怪啊,刚刚蓝溪三阻四拦不让自己进来,啧啧啧。
自己在这书房私会外男,还让手下帮忙把风!
这顾晚平日里板着个脸,一本正经的模样,玩得够花啊!
他倒好奇,这个见不得人的小白脸是个什么模样,能让他那油盐不进的堂姐动了藏人的心思。千载难逢地的机会怎能错过,若是因此抓住顾晚小辫子,兴许一人一笔,就将他前面的账抵消了呢。
顾泽装作递上食盒,上前几步。
趁对方一个松懈,他突然弯下身子,以极快的速度,从书案下面揪出一个人来。
果然啊,他就知道顾晚一个人憋在屋里肯定没敢好事,这不,人赃并获,看这次顾晚如何抵赖。
“我说堂姐怎么对我三番四阻,原来是在这私会……”一转头,见到一个柔弱纤细的姑娘,鬓边戴着一朵海棠,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娇弱又惹人怜惜。
“私会……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