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中子星是零见过的质量最大的中子星,如果继续坍缩下去,很有可能变成黑洞,虽说可能需要几亿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零如果不脱离中子星,就会变成永远的囚徒。
这让零很沮丧,她的思维区非常忙碌,在计算逃离方式的同时,又在思考金蝶说的那些话。
她基本相信金蝶就是妹妹,她在说过去的事情是有怨恨的。现在零仔细想起来,总觉得很不对劲。
金蝶说的话和她的行为完全不匹配。如果金蝶真的想避开零的追踪,非常简单,只要不和任何人表明她的身份就可以。但是金蝶并没有这么做,她竟然和一直迷恋关琳的周量子说她是关莉。
这就很诡异了。
宇宙非常广漠,两个个体想要在宇宙中遇见的概率非常低。但是,金蝶和零就相遇了,而且这是第二次。
零有理由怀疑是金蝶自己策划了这次的相遇。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彻底和她划清界线,这从侧面可以推测金蝶就是关莉。如果金蝶不是关莉,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不见完事儿了。
零叹了口气,想着,既然这是妹妹的意愿,那就尊重她的意愿。妹妹已经不需要她的保护,有了完全的自主意识和强大的身体。这是好事。既然如此,那就默默祝福她,希望她能够继续自由下去。如果妹妹觉得她的关爱是负担,那么就不必再去打扰她。
把零拍进中子星估计是一种警告,如果下次再去骚扰金蝶,就要不客气了。
零想通了这一节点,对于寻找妹妹这件事件不再有执念。
大概是因为被中子星吸住,零的思维区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开始处理记忆区被封印的事情。
金蝶说之前零就因为读取过多宿主的信息导致人格紊乱,差点崩溃。零想起当时为了修正周量子,完完全全读取了他的数据,导致她很痛苦,最后只能封锁了周量子的数据,才解除这种痛苦。
在这之后,零不再鲁莽地读取信息云,因为详细的数据会影响她的基础人格。
处理完金蝶和她说的话之后,零的思维区才计算出脱离中子星的方法。
想要脱离中子星,就要依靠一股强大的推力。零计算下来,脱离中子星的几乎要花费掉她所有的能量,如果计算有偏差,很有可能会差一口气,然后被重新拉回中子星,再无逃离的可能。
用自身的能量逃离中子星的方法被彻底排除了。
零决定利用中子星本身的能量逃逸。这种方法比较暴力,需要引爆中子星。
她只分离出一根旋臂,点燃了中子星的一小部分。中子星本身所蕴含的能量非常庞大,一旦牵引因子出现,就会迅速蔓延开,然后引发大爆炸。
零知道中子星爆炸会引发一系列非常严重的问题,万一爆炸影响到其他恒星,就会毁灭整个儿恒星系,如果说这个恒星系上有智慧生命,毫无疑问他们会和他们的星系一起变成宇宙分子。随即零想到中子星本身就是个质量巨大引力超强的星球,如果周围有恒星,估计早就被它吸进入了。想到这里,零立马没有了负担,觉得还是自己比较重要。更何况,现在已经引燃了中子星,根本不可能收手。
很快,中子星开始出现了像太阳一样的耀斑,如同喷发的火山,不断向外喷射猛烈的能量,形成一条又一条飘逸的能量光晕。这种光晕越来越多,就像物体燃烧之后产生的烟雾,只是这种烟雾绚丽多彩,美丽的形态容易让人忽略它的所蕴含的恐怖能量。
中子星的能量活动越来越频繁,被中子星的巨大引力碾压成大饼状的零,偶尔会被能量光晕喷起,重新变为球状。
随着中子星的能量活动,零的形态不断在饼状和球状之间变换,而且越来越频繁。
终于中子星爆炸了,一股恐怖的能量向外推散开,就像宇宙烟花。这股辐射恐怕几亿年都不会消散。
零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摆脱中子星的引力,重获自由。她就像一艘帆船,依靠爆炸的能量,极速飞离中子星。
在她以为立马要摆脱中子星的时候,她竟撞在了一道无形的能量幕墙之上。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熟悉。爆炸还在持续,零被能量拍在幕墙上,又变成了“能量大饼”。看着饼状的自己,零怀疑扁扁的银河系是不是在宇宙大爆炸的时候被幕墙阻隔了。
零发觉这股幕墙上散发着熟悉的能量,她旋臂一拍,惊呼,“师父!”
史莱姆流也发现了零的存在,就将她抽到了能量幕墙的另一侧。而他则分出一个小小的分身,出现在零的面前。
零看着小小的不停地向外辐射星光的史莱姆流,激动地问:“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史莱姆流全然没有零的兴奋,他无奈地甩着厚厚的裙边说:“零啊,这是你干的啊?你知道我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稳定一颗爆炸的中子星。这颗中子星的质量异常大,爆炸效应会导致整片区域燃烧,直至中子星变成一颗超新星。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对周边的恒星系的打击是致命的。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几个零级文明都要在这次爆炸中消失。你可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我没想到周边会有文明存在。我只是想逃离中子星。”
史莱姆流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颗中子星那么大,你是怎么撞上去的。”
零叹了口气说:“别提了,被一只金色的花蝴蝶一翅膀拍了进去。”
史莱姆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啊,你们才碰头吗?金蝶就是你要找的关莉,她说很久以前你们是遇见过的,还说不想再见你了。她励志要做一个文明守护者,不想和过去的人和事有过多的瓜葛。”
“文明守护者?可她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她说她喜欢拿文明做实验。”
史莱姆流说:“这不可能,她是我见过的最爱管闲事的流浪者,也是我见过的最口是心非的流浪者。她的话,顶多只能信一半。”
“原来如此。”零叹息说:“这么久不见,她竟然成了一个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