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西城里拥有一条花里胡哨的大街,从街头到街尾,两侧的店铺和马路上的小摊儿全都热闹非凡。这里热闹得惊心动魄,灯光商牌看得人眼花缭乱。
关白放下步子,缓缓走在街上。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块巨大光滑的石块,中间位置刻着卡塞商街四个大字。他按照曼星人的行走方式,靠向马路的右侧。他决定花费一段时间,好好欣赏街上的风光。
一开始他看到了大量的点心坚果饼干店,这些都不稀奇,农场周边的流动市集上就有。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家甜汤店门口,门口巨大的立牌上写着红豆汤绿豆汤薏仁红枣汤枸杞桂圆大补汤……后面那些汤他见都没见过。甜汤店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迎宾小伙。
迎宾小伙高喊着,“进来尝一尝啦,阿婆甜汤,阿婆甜汤,白糖随意加啦!白糖不要钱啦……”
“白糖不要钱……白糖那么贵的东西,我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买一点。”关白听的一愣一愣的,“不会是骗人的吧……”
零说:“你没听错,别被免费白糖吸引。这里一碗甜汤,比一碗糖贵多了。”
关白这才看到汤品名字旁边,小到需要依靠放大镜才能够看到的价格标识。“什么!”他尖叫起来,“十片钱!十片钱都能买两斤糖了。傻子才买。”
他这话一出,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看了他几眼。
关白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了金碧辉煌的饰品店铺,迎宾小姐特别好看,皮肤细腻到一点儿毛孔都看不见。当然,这些姑娘比起碧翠丝实在是差远了。
有穿着光鲜亮丽的男人陪同姑娘小姐进入饰品铺子,大手一挥,直接戴在姑娘的身子上,不再取下来。他瞥见里面一排排手指头粗的金镯子,还有拳头大的玉佩,此类无比昂贵的东西,接二连三地被人买走,对此他表示万分惊讶,估计农场主也不会这么阔绰。
他在首饰店门前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往前走。他看到有很多衣服店鞋子铺,也看到了很多在里面试穿衣服的人。关白看着穿着鲜亮的人们,不由地后退了两步。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卑的情绪。这是之前他在农场主那边则没有感受过的情绪。
渐渐的他对衣服铺子失去了兴趣,他看到了一个拉糖的小贩在路旁的角落摆摊。他用糖浆在一块平整的铁板上作画。他的勺子在来回荡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就出现在铁板之上。
关白舔着唇,非常想吃,心中想着,糖浆的味道一定很好吧。他问了价格,发现不贵,便喜笑颜开地买了一只。他边走边吃,甜甜的味道在他的口中荡开,那一瞬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许多。他极为缓慢地吃着糖画,继续欣赏街景。
一间时尚发廊出现在他的眼中,从里面出来的女人梳了一个漂亮的发式,卷卷的像弹簧一样的头发一束束垂下来,每走一步,头发就上下弹着,泛着光亮。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双手捻着裙摆,微微抬起,从台阶上下来,像一只快乐的鸟儿。
她身后的街景极美,却没有她美,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这个在台阶上跳跃的年轻女人。她修长的脖颈,让人看了浮想联翩。然而,当她跃入一个男人的怀中之后,像画一般的景色瞬间黯淡了。
她再美又怎样,这样的女人连一个微笑都不会给关白。
“泰里,你看我做的新发型好看吗?”碧翠丝的声音像百灵鸟,非常好听欢快,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向她看去。
泰里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说:“你喜欢就好。”
关白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中的糖画,觉得碧翠丝和泰里的出现毁了他品尝美味的心情,如果许愿可以成真,他希望这两个人立马原地消失。
泰里和碧翠丝粘的很紧,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走丢了,西城那么大,万一分开了,可能会完完全全迷失方向,说不定就彻底丢了,就像巴隆和谢贺儿把碧翠丝弄丢了一样。泰里带着她在街上随意地逛着,花大价钱给她买这买那。
关白真的很不想看他们亲亲我我的模样,但是他来卡塞西城就是为了追踪碧翠丝,阻止夙膏的出现。
他们路过一家茶馆时,美丽的碧翠丝吸引了在二楼窗边看风景的贵族少爷威廉。他的父亲是男爵,而他是长子以后一定能够袭承爵位。他的体态动作,丝毫没有乡野气,举手投足都显得极为尊贵。
“世间尽然有这样的仙女……玛德,去调查一下那个男的,让他乖乖把这个女人送到城外的康兰堡。”威廉说的话和他的长相和举止全然不同,他不是一个绅士,而是个真正的恶霸。
仆人玛德恭敬地领命,带了几个人下去跟踪泰里和碧翠丝。玛德是个谨慎的仆人,他会在调查清楚男的是什么身份,才会出手,给少爷惹麻烦不是他的风格。玛德是坚定的长子派,万一少爷犯错被剥夺了袭承爵位的资格,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关白也在跟踪泰里,不过离的比较远,玛德等人拙劣的跟踪手段,全都落在他的眼中。
“她又招惹别人了。看来就算她什么都不用做,这张脸就能够引来狂蜂浪蝶。”零觉得非常有趣,或许不出一年,她能把国王睡了,如果真这样,夙膏会像洪水瞬间吞没整个国家,乃至全曼星。
关白却说:“我不在意了,我觉得她还不如一块糖能够带给我快乐。”
泰里和碧翠丝逛了一天,来到一家叫美好旅馆的地方。关白住不起那么贵的酒店,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人只有在房间里的时候,才会松懈下来,说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好想听墙角……”关白轻声说了一句。
零说:“满足你,我可以帮你隐形,你跟着他们进去,直接坐在他们的床头听,不需要这么可怜听墙角?”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