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鹿露兴趣不太大的样子,伸着腿让林泮帮她脱鞋解外套,嘀嘀咕咕,“他一个准备爬珠峰的人,教训我不爱护身体,这合适吗?”
林泮心底绷紧的弦骤然一松:“您怎么换了衣服?”
“和大家玩游戏输了,跳泳池游了圈,这是费利家的衣服。”鹿露没喝到失去神智,可摄入的酒精也不少,话变多了很多,“水放好没有,我想洗澡。”
恭子温言道:“已经好了。”
鹿露艰难地爬起来,下意识地伸手给林泮。他垂下眼睑,还是扶住她,把她搀到浴室,这才问:“要不要让恭子小姐帮您?”
“不用。”她觉得自己能搞定,“你出去吧。”
林泮还是不放心,把防滑垫拿过来铺满,免得她滑跤。
鹿露被他逗笑了,支腮望了他会儿,忽然问:“林泮,如果我和乔纳森分手,你觉得怎么样?”
林泮吃惊:“为什么?”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东方康,“是——”
名字到嘴边意识到不妥,连忙顿住,改口问,“是因为他太忙吗?”
“算是吧,我还是想有人能陪我。”她倚住浴室的躺椅,视线放空,“我回家的时候,他能听我说今天发生的事,能随时随地陪我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乔太忙了,我理解他也支持他,也许三年以后我再认识他会更好,三百年以前也行。”
错误的时间遇见的人,再对也不合适。
“但我现在要的他给不了我。”鹿露落寞地揪出角落的插花,一片片花瓣揪下来扔地上,“我可能更应该谈一段,怎么说呢,更普通的,不对,更合适的感情?”
酒精搅浑了她的大脑,她说不出内心深处真正的感受,含混道,“就是,换一个方向试试。”
林泮静静地聆听。
“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办。”她自言自语似的,“他需要我,得慢慢来,不能让他被人欺负……”
林泮开始帮她拆辫子,看得出来是拆掉她自己重新编的,歪歪扭扭,有几缕还打了结。他慢慢抽松,一缕缕解开:“这些事明天再说吧,您今天也累了。”
鹿露意犹未尽,感觉还能再聊会儿,但确实太晚了,身上也不舒服,还是洗澡诱惑大,“好吧。”
林泮这才收走皮筋和梳子,掩门出去:“别太久,过二十分钟我就让恭子小姐进来看看。”
“嗯。”她开始脱裙子。
他及时合上门扉。
恭子正在收拾桌上的杯碟,看见他出来微微一笑:“过二十分钟鹿小姐没有出来,我就敲门
()问问。”
“麻烦了。”林泮接过托盘(),我来收拾吧。
恭子摆摆手?(),擦掉溅开的水渍,声音轻得像羽毛:“我还以为东方先生会坐下来喝杯茶再走。”
林泮敏锐地抬起眼睑。
“也许是下次。”女管家说,“他看起来对茶水的要求很高。”
他问:“您想说什么?”
“家里的茶叶不知道对不对他的胃口,我想明天再去拍卖行看看。”恭子道,“鹿小姐早晚都要招待这些客人,我们早点做准备,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你说呢?”
林泮明白了,沉默少时,平静道:“您说得有道理,拜托了。”
他拿起鹿露脱下的鞋履和衣物,“这些我拿到清洁室去。”
“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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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喝酒会断片儿,鹿露还好,上头快容易话痨但分解也快,基本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