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说,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也绝对不敢冒犯她,只不过……只不过是静静地做一会儿梦,就算贪心一些,也算不上无耻卑鄙吧。
就一会儿。
我什么都不会奢求的。
就一会儿会儿。
她不会知道的。
这一时半刻是上苍怜惜他,偷偷给予的温存幻想。
他只是接取了怜悯,仅此而已。
林泮拼命说服着自己,慢慢侧过脸,嘴唇游离在她的手背片刻,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
太轻太快,好像一个意外。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漏风的心脏关上窗户,冷风不再呼号,天寒地冻的夜里,他摸到别人家温热的暖气片,没有知觉的手指终于有了一点灵活,于是轻轻吸气,勒令自己松开手。
一根手指,再一根手指,握紧的拳头在微弱的暖气下慢慢展开,放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五分钟后,他做到了。
梦醒人也醒。
林泮看看手环,他只是发了十来分钟的呆,很好,空间站的时间和地球有微妙的误差,被吞掉十分钟,不会有任何人察觉,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如同往常一般拉过羽绒被,小心盖在她身上。想了想,怕婚纱勒得她难受,晚上睡不舒服,又坐回到床沿,半抱住她的身体,解开了后背的几处暗扣。
应该没问题了。
林泮把她放回被窝,关掉壁灯。
晚安。
他踩着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静音门合拢,没有任何声响,要通过室内的心跳,判断有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鹿
露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没有睁眼,憋在肺部的空气慢慢吐了出来。
心情像草莓麻婆豆腐一样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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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露第二天的表现,就好像一个宿醉的倒霉蛋,蔫蔫的,老走神,提不起精神,还喜欢扶着头。
林泮给她拿了解酒冲剂,泡好端到她手边,顺便道:“昨天是阿尔伯特王子送您回来的。”
“我吐了吗?”鹿露麻木地问。
他说:“吐了一点,您喝多了。”
鹿露托住双颊,惆怅地叹气:“果然酒不能多喝,中午喝点粥吧,这里有没有?”
“有的。”林泮分得清梦境和现实,毫无异色,“空间站的餐厅还不错,您想在房间里吃,还是去餐厅吃?”
“去餐厅吧。”鹿露说,“吃完回家了。”
林泮喜欢“回家”两个字,哪怕并不是他的家:“好的。”
空间站的餐厅就是原本的食堂区,供空间站成员使用,内部装修也保留了年代特色,但餐食不仅有自助,也能点餐。鹿露点了海鲜粥和一些清淡的菜,咖啡和奶茶都不要,就喝大麦茶养胃。
“嗨。”苏珊端着一碗沙拉走过来,微微尴尬,“我可以坐这吗?”
“当然,坐。”鹿露往嘴里塞了只虾仁,含混地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