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顾泽向来是宁肯流血也不流泪。
当年这小子一拳打破自家厨房的玻璃后,是夏秋陪他去医院缝的针。
在去医院的路上,顾泽始终在流血。夏秋拿来给他裹着伤口的毛巾都血淋淋的,吓得出租车司机差点儿拒载。
可都这样了,顾泽还能在出租车上和司机老哥说说笑笑。到出租车驶到医院门前,顾泽已经流血流得脸色惨白。他腿软得几乎没法自己从出租车上下来,却还是勾着夏秋的肩膀,安慰她让她别哭了。
那天,那个时候,夏秋总算把记忆里那个柔弱的、纤细的、像无害小动物一样的、需要她保护的幼年顾泽与眼前这个半大的男孩儿分开了。
也是那时候夏秋才想起:自己上次看到顾泽的泪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顾泽远比她想象的坚强,顾泽已经长大了。
这一回,是夏秋第一次看见成年后的顾泽的眼泪。
这不是顾泽惯性逗她时那种惺惺作态的、故作娇柔的泪。也不是顾泽在她面前隐藏起的、不想让她看到的那种泪。
透明的泪水明明白白的的确确就在顾泽的眼眶里打,又顺着他的眼角没有形象的蜿蜒下来。
冷漠时如谪仙,总是漂亮得令人嫉妒、光鲜亮丽得犹如璀璨星子的人这会儿没形象到甚至沁出些鼻水来。
而这个人,嘴里喊的是她的-名字。
“““噢噢噢!!”””
人群一阵喧哗,原来是被夏秋分了心的聂茜被民警从身后给拉了回来。
小姑娘被女警用脱下的警服外套裹着,她连自己是怎么一下子就“飞”进教学楼走廊里的都不明白。
看到聂茜已然获救,夏秋长出了口气。
只是没等她这口气出完,那个为她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甚至连“梨花带雨”美感都没有的人已经恶狠狠地将她禁锢在了怀里——拦住顾泽的民警一见自己的同僚向着聂茜扑去就松开了顾泽,顾泽的力气之大让他有种自己方才是与野兽角力的错觉。
“你要是死了我就陪着你去死!!”
近在耳边的呜咽第一句就不是什么好话。
夏秋震了一震,没做思考就顺口道:“你要真那么做了,你爸妈不得哭死?”
握住夏秋的肩膀,满脸泪痕的顾泽几乎是在咆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我!还有你爸妈会不会哭死!?夏秋!!!”
振聋发聩,无可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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