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吃了半碗粥,摆摆手示意不要了,擦擦嘴道:“我这儿用不着你们操心。”
他觉得自己跟叶大嫂之间的关系都还时有生疏,自然更不好意思麻烦叶老大了。
却听叶老大道:“老爷子,我娘生病的时候都是我媳妇照顾,您生病了我照顾您这不是应该的么!”
他这一句话把岑老说得心中猛地涌起一股热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您好好休息,有啥需要只管叫我。”叶老大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老爷子的床头,然后对孟钰和石雷道,“你们赶紧去休息吧,明天白天就全靠你俩了!”
岑老爷子不知道他们后来是如何安排的,因为汤药中安神的成分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很快,他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
乔大夫开的药见效很快,还不到一个时辰,老爷子就开始发汗了。
叶老大赶紧给他脱掉汗湿的中衣,用帕子帮他把身上擦拭干净。
此时再摸老爷子额头,果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
全都收拾妥当之后,叶老大松了口气,靠着椅背打算小憩一会儿。
与此同时,住在城北的郭家,屋里还亮着昏黄的油灯。
郭士杰坐在炕上伏案抄书。
一旁地上摆着一个大木盆,郭老太太正在吭哧吭哧地洗衣裳。
老郭头和两个孩子此时已经早都去会周公了。
郭老太太把手里几件衣服洗完晾好之后,擦擦手走到郭士杰身边,低声问:“还差很多么?时候不早了,不行就先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抄也一样。”
“娘,没事,我还有几页就抄完了。
“跟人家说好了明天来取,那我今天就必须抄完才行。
“万一人家明天一大早就来了,难道我还说让人家在这儿等着我起床抄书么?”
郭老太太知道儿子这话在理,却还是忍不住心疼道:“以后这种加急的差事快别接了,总这样眼睛都要熬坏了,对身体也不好。”
“好,娘,我知道了。”郭士杰答应得十分痛快。
郭老太太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她知道,儿子只不过是在敷衍她。
只要能赚钱,他下次还是会照接不误,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家里没钱。
一想到这些郭老太太就更加闹心,之前在岑府养鸡鸭的差事甭提多好了,又清闲又赚得多。
可距离孟钰打发她回家都过去好多天了。
郭老太太还一直想着,孟钰什么时候能叫自己回去继续做事。
但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消息。
郭老太太最近就只好出去揽点儿帮人洗衣裳、缝补衣裳的碎活儿。
她原本也没打算去讨什么说法,但是今天看到儿子这么辛苦,郭老太太决定明天必须去一趟岑家了。
至少要把话问清楚,如今这般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害得她都不敢出去再找其他差事,生怕跟岑家那边有所冲突。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叶大嫂就醒了,蹑手蹑脚地抱着衣裳、拎着鞋子,生怕吵醒晴天,全都拿到外头关上门,这才穿戴整齐。
洗漱一番之后,叶大嫂直奔岑老的住处。
“怎么样?”叶大嫂用口型问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