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夜深,万物静歇。
帐内响起小公主轻软的音调:“不骗你,只和你最好了,谁也比不过你。”
陆云霜听得心口砰砰跳,面上却是冷着,“我不信,你伤我的心了,必须补偿。”
雪落两日终停。
年前天又暖和起来。
转眼到归宁这一日,卯时未到,玉松院的正房便点起了灯。
因为要进宫,在衣饰上面不能马虎。
季清沅昨日细心挑选,将今早要穿的衣裳备好,是花纹色系相近的绛色衣饰,没有成婚那日的华丽繁复,却也华贵端庄。
陆云霜在屏风后面将衣裳换上,绕过屏风出来。
季清沅正坐在铜镜前梳妆,不似这几日在玉松院的随意松散,及腰的青丝尽数挽起,华丽的珠钗插入发间,珍珠步摇往下垂落。
眉形细细勾勒成柳叶细眉,面上扑上浅浅的胭脂,润泽肤色又不会显得过于浓重,口脂颜色也没有过浓,妆容偏向清丽淡雅,更凸显出她面容的清冷精致。
铜镜里的小公主抬眸瞧她,眉眼一弯,柔和下来,再无什么疏离之感。
“你怎么还没束发?”
陆云霜伸手拨了拨她发间的珍珠流苏,答非所问:“我以为你最近都不想再戴珍珠发饰了。”
上次被水渍沾湿的珍珠,洗净后被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重见天日。
陆云霜的一句调侃,牵起之前的回忆。
季清沅看着她轻哼了一声,将珍珠流苏重新整理齐整,“珍珠无罪,我为何要厌恶它?”
“它好好的放在那里,是有人非要拿它使坏,要怪罪也该怪罪人才是。”
珍珠流苏从手心逃走,陆云霜拿起桌上的耳坠,及时绕开话题:“不如你帮我束发?我手笨,梳得可能不好看。”
手指捏起小小的耳垂,找到那细小的耳洞,陆云霜极其细心地将耳坠穿过,戴完朝着镜中的小公主眨了眨眼,“看在我帮你戴耳坠的份上,你帮我一下嘛。”
“我可没让你帮我戴。”
季清沅抬手捏了一下红烫的耳垂,想到陆云霜第一次带她去珍宝阁买饰品,马车上就闹着要给她戴耳坠,现在越想越觉得她是故意的。
非要惹她红脸。
“你就是满肚子坏水。”
想着想着,没忍住说她一句。
说完还是让她坐下,亲自帮她束发。
银冠嵌玉,将发丝尽数束住,显得她正经斯文起来。
陆云霜开始计较刚刚的事,“我刚刚就帮你戴了一下耳坠,怎么就满肚子坏水了?你污蔑我。”
季清沅将发簪穿过玉冠,丝毫不惧,“我说就说了,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