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随意一个站姿都保持着外开,随便坐在椅子上都在压脚背,上选修的健美操课下意识就摆出芭蕾手型。
那时,她悲哀地意识到,她的身体虽然已经前行,但灵魂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她笑笑,掩盖掉那一瞬的失落,问陈菲:“菲总找我有事?”
陈菲拿出一管药膏递给苏安,说道:“这个给你。”
苏安接过来一看,药膏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显然是针对她手腕上的淤伤。
“谢谢菲总关心。”她没多客气,收了下来。
但陈菲却笑道:“别谢我,我就是个快递员。”
既然不是陈菲送的,那是谁送的不做多想。
苏安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这药膏烫手。
陈菲就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说道:“明天上午跟我去见一下区引导基金,中午和他们领导吃饭,下午去一个母基金。”
苏安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试探地问:“我去……合适吗?”
引导基金属于政府部门下设的专项资金,也就是说陈菲要带她去见区政府的人。
但她不仅不是正经的IR,甚至连永昼的正式员工都算不上,跟着陈菲去这些场合不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陈菲显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她挑了挑眉:“也别问我,我只管带你去。”
这下,苏安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她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湛钧了。
起初湛钧让她去做IR,她是愤怒的、抗拒的,她觉得湛钧在挟私报复。
但湛钧接连的行为,却又让她不解。
他让陈菲带她,是知道陈菲资源多,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去多认识一些人,同行、家办,或是政府资金端的人。
这样无论她之后是转型做投资,或是想做IR,认识的人多总没有坏处。
只是经过那一晚后,她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湛钧,他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像是别有所图。
她顿了顿,又问陈菲:“那您的想法呢?”
知道这件事内情的只有陈菲,她不想在陈菲眼中留下个“祸国殃民”的形象。
陈菲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拍了拍她的手臂。
*
写完报告,又看完财务助理交上来的报表,时间已近十点。
办公室的人已离开大半,只剩零星几个还在苦大仇深地敲键盘。
苏安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关上电脑,坐电梯下楼。
为了节电,晚上八点后电梯只运行一部,速度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