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告诉了沈桑他在何处。
是以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也就没再提这事。
谢濯坐的端正,身姿挺直,眉目深邃,星眸朗淡,捻着书角翻过一页。
等了片刻,白芷提裙来到凉亭,福身行过礼后道:“太子妃,晚晚小公主正在摘花,就先不过来了。”
“这……”
沈桑面上闪过为难,轻轻点头,让白芷先退下。
她想了一会儿,抬眸,指尖就着白瓷盘轻轻往前一推,推到了谢濯手边。
“殿下,晚晚不来了,这物什……您看看可要尝一些。”
谢濯视线从书中移开,落在她身上。
沈桑今日着了身云纹茜裙,乌发挽成凌云髻,嵌金花钿点缀,斜插银丝累丝珠钗,面若芙蕖,娇艳明媚。
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谢濯眉心微跳,缓缓移开视线,道:“让人给晚晚送过去便是。”
“殿下可是不相信臣妾的手艺,”沈桑轻蹙秀眉,惋惜开口,“也是,既然殿下不吃,白芷你先端下去吧。”
“站住。”
白芷手刚伸出,还未碰到白瓷碟,一只手先她一步,捏着边往里挪了挪。
“你先退下。”
白芷看了眼沈桑,欠身退下。
谢濯道:“太子妃身为东宫主母,非日日沾水煮米,也应擅几道甜点吃食哄太后欢心。孤且先为太后尝尝。”
说着,拿起一块精致的奶香馒头,咬了口。
沈桑:“……”
说的可真好听,感情那日在书房让你吃的肉饺都是喂了狗。
奶香味香甜十足,吃一口尚可,吃多了许是觉得甜腻,谢濯喝了口凉茶,没再碰。
“之前母妃也经常做给孤吃,”谢濯忽然道,“母妃手艺不如太子妃好,甜的难以下咽,可孤为了讨她欢心,还是会吃些许。”
太子的母妃,那岂不是宫中的淑妃娘娘?
沈桑轻垂眼帘,指尖儿轻轻拨弄着团扇绣饰。
谢濯视线落在凉亭外,看着沿在石阶上休憩的男男女女,道:“孤幼时性格沉闷内向,不似其他皇子会讨父皇欢心,也不会像其他公主般躲在母妃怀里撒娇。母妃刚生产完忙于固宠,无暇顾及宫中幼子,又或是为了让母后放松警惕,将孤过继到母后名下养育。”
他顿了顿,道:“太子妃,你可知孤还有个胞弟。”
沈桑点点头,“是如今在漳州的漳王殿下。”
亦是大宛最年轻的王爷。
年仅五岁,就被昌安帝封王,赐漳州为封地。
“孤比胞弟年长两岁,胞弟性格与孤完全相反。幼子年幼乖巧讨喜,长子疏离冷漠养于他人名下,在母妃心里孰近孰远,孤一直都很明白。只是那年,父皇得了场大病,几位皇兄暗中谋划夺嫡,胞弟替孤无意中喝了毒酒,险些丧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