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宫女们聚在一块闲聊,在她宫里是无所顾忌的。反正她是个没用的主子。
三公主风头正盛,兴许会心情一好,将东西还给她?亦或者,恃宠生娇,干脆给她个下马威?
楚云斜倚在美人榻上,从圆窗里看见紫缘花已经开始凋落。
紫缘落了,春天要结束了。
她一时走神,听见外头那些人的话题不知何时已经从林贵妃到了新科状元上。
听闻今年春闱,出了位连中六元的奇才,听闻长得也英俊非凡,陛下有意给三公主赐婚。
楚云听着,心里却想,穷书生被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看上了。
忽而又听她们说,那新科状元还是清远侯家的公子呢。
哦,原来不是穷书生。
楚云移开眼,只不过这位清远侯,她似乎也不认得。
她们又替她解答:
“清远侯?那是谁?”
“哎呀,你真见识少。清远侯,先帝在时很有名的那位崇文先生,便是他。因为他很有才华,所以先帝破例赐他爵位。不过他妻子死后,便带着年幼的儿子离开了京城,年初才搬回来。”
“哇,那岂不是刚搬回来,儿子便中了状元?”
“是啊。果然有才之人,教养出的儿子也同样有才。”
……
她们兴奋得很,声音毫不掩饰,楚云却听得困倦,甚至打起了哈欠。
左右是与她无关的人。
楚云用手背托着下巴,想起自己那荷包来,不免又惆怅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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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过了两日,楚云终于去了一趟摘星殿。
摘星殿比清澜殿大上两倍还不止,东西摆设皆是上好的珍品,楚云随那领路的宫人穿过抄手游廊,停在庭中。
宫人也颇有些高傲:“还请五公主先等等,咱们三公主还未学完琴呢。”
楚云颔首,目送宫人进了正殿去。从正殿里传来的琴声悠扬,其实弹得很好。陛下为三公主请的教习姑姑自然是有真功夫的,教得好也并不奇怪。
在大昭,女子是不能与男子一样,去学堂或者书院里念书的。多是请些有学问的先生回家里教,教也只教些识字断句,不会教得太深。女子学得最多的,还是女红与礼仪,若是家世好些,便也学琴棋书画。
即便是尊贵的公主,也一样。有专门的教习姑姑负责教公主学习识字断句,琴棋书画,女红礼仪。
同为公主,楚云自然也学,不过学得没那么精通便是。譬如说此刻站在这儿,她也只能听出那琴声是好听,还是不好听,说不出所以然来。
琴声倏忽间停了,又过了许久,才终于从正殿里走出个宫人来,对楚云道:“五公主,请进去吧。”
楚丹倚在贵妃榻上,连眼都未抬:“有什么事?”
楚云低垂着眉眼,在楚丹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放低姿态:“三姐姐,那日……我有个荷包掉在了地上,瞧见三姐姐捡了,三姐姐可否将东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