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有两个女人,一个似乎打了另一个:“这都能睡,你是猪吗。”
“哎呀,你说就这么个小人儿,干嘛还要我们费劲吧啦地从南城送到温城?”
“你傻啊,难不成当地拐的当地卖啊?!”
马车晃荡,“咣啷”一下,江辞只觉得头撞到了什么,疼得直咬牙,眼泪浸湿了眼前的黑布。
满脑子都是阿蜜、爹爹娘亲,他忍不住嘤嘤哭了出来,委屈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嫁给一个商人,也好过被卖。
“嘿,醒了?哭什么哭?姐们可有的是办法让你再也哭不出来!”
“哈哈哈!很坏很坏的办法!”
二人大笑,江辞呜咽着。手上的麻绳很粗挣脱不开,浓浓的后悔席卷着溢出脑海,就连空气中都是腐臭的味道。
直行了两日,二人方从车上把他扛下来。挣扎不得,江辞被一脚踹入房间一头栽在地上。他勉强爬起来,鼻尖闻到了刺鼻的胭脂味,呛得人头疼。
眼睛上的布被拽开,他方才看清这是个还算整齐的房间,面前坐了个花枝招展的男子,浓妆艳抹。
“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可是南城——”
“啪!”
话还没说完,一掌掴来,火辣辣的疼。
他长这么大,从没被打过。
“闭嘴!”
“不妨碍,过几天就消肿了,”另一个健壮的女人笑嘻嘻道,“爹爹,您看怎么样?”
“嗯……三两银子。”
“爹爹说笑呢吧,怎么的也要十两银子吧。”
“哼,你倒是机灵。他这么小,又瘦又弱,娇生惯养的,教起来不仅麻烦还耗时耗力,”男子伸手戳戳江辞的脸,江辞猛地转反咬他一口,被他利索躲开了,“还是个倔脾气,最多五两。”
眼泪啪嗒啪嗒掉落,江辞抬起头,望向旁边大开的窗户。
男子料到他的小心思,给旁边的女子们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应女人忽然上前,将江辞牢牢抓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先把他腿打几棒,让他暂不能走。记住,别打残了,伤口也要好
愈合,把握好力道。”
“是!”
“啊——”
复醒来已不知道是多少天后了,空气中漂浮着呛鼻的灰尘。
江辞双眼朦胧,轻揉一番才勉强看清。只挪了一下双腿,虽淤血暂时消了,却扯得生疼。嘴角还有干掉的血块,轻轻抹掉就带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血的腥甜冲鼻。再看向那小窗户,已然被锁上了。
窗外传来人们的说话声,不是很远,这房间应在二楼。
可是,如今的腿,怎么才能跑出去呢……
这地方是有人住的。梳妆台上放有不少首饰和胭脂水粉,床头还藏着信件,都是各小姐们写给房间主人的。但这么多天以来,房间的主人从未回来过。
怎么办……
蜷缩在床上,江辞眼角潺湲的泪浸湿了床单。
阿蜜……爹爹……娘亲……
辞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