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禾翻开袋子,发现是一件汉服。
这次是一件纯白色马面裙。
“闻茜茜朋友请你帮忙,改一下腰围,里面软尺标了尺码,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她在裙摆上绣一点新花样,样式你自己发挥。”
许晏禾把裙子拿出来看了看,说:“好。”
闻浔于是又搬出一个纸箱:“针线工具全在里面,你自己挑。”
许晏禾定睛细看,目瞪口呆。
好多针线工具她看都没看过,种类丰富,样式众多,这要是让孔府的绣娘们看到了,估计得羡慕死。
“你忘了,我家是做这个的。”
在许晏禾的想象中,闻浔家应该和当时县城里最有名的外贸商人一样,有大大的工厂,数不清的机器,上千名工人,家里住着小洋房,还有花不完的钱。
许晏禾笑着说:“少爷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都是少爷。”
闻浔轻笑,倚着冰箱反问:“你呢?”
“我?”许晏禾两腮微红,“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我都是服侍少爷的。”
闻浔再次被许晏禾的“狂语”吓到。
她根本不知道“服侍”这个词,在现代男女之间,会引申出怎么样的意思。
闻浔正色道:“你不要乱说这种话,你将来不要谈恋爱结婚吗?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对你没好处。”
许晏禾这就听不懂了,“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少爷。”
闻浔语塞,“没有,我们没有。”
许晏禾嘴撅得老高,气鼓鼓地说:“就是结婚了,我的婚服还在衣柜里呢。”
闻浔:“……”
很好,许晏禾已经开始和他辩论了。
这是进步,闻浔按着太阳穴,告诫自己不要和许晏禾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许晏禾的旧思想简直根深蒂固,靠他的言语纠正,是改不了的,只能靠外界激励。
“那你忙吧。”他转身进了房间。
他的毕业论文之前写了一半,论文选题是他在网上随便找的,写到一半觉得麻烦就扔到一边不管了。
现在许晏禾在客厅忙,他也不想闲着,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个月前的论文旧稿,删掉了很多废话,开始思考怎么搞完毕业论文。
时间倏忽而逝。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许晏禾过来敲门,“少爷,裙子我已经改好了。”
闻浔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向她,“好了?”
“嗯,您看看。”
闻浔起身接过裙子,旋即愣住。
闻茜茜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许晏禾不仅是技术好,她的审美和构思同样出彩。
她在纯色马面裙的褶子上隔着绣了一圈寿带山茶,飘然若仙的绶带鸟有着蓝色羽冠和银白色的长长尾羽,停留在红丝绒一般的山茶花花瓣旁,鸟和花间接成一个圆圈,象征着悠长圆满和幸福。画面灵动传神,又带着美好的寓意,红蓝两色交相辉映,完全不突兀,还给纯白的马面裙增添了独特的玲珑趣味。
这绝不是许晏禾说的“丫鬟们都会”。
一定有天赋加成。
闻浔还没来得及评价,门铃忽然响了。
许晏禾疑惑地走过去开门。
是闻茜茜和她的朋友,许晏禾还记得这个女孩的脸,那时她穿着一件让许晏禾不敢直视的小吊带衫和短裤,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