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愈发不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了。
燕王说的没错,看似相关的证据往往容易迷惑人眼而掩盖了事实真相。当年孩子被抱走,个中曲折没人知晓,仅凭锦认人并不可靠。唯二的婴孩中,刚巧活下来的这位眉眼极其相似谢氏。仅仅是单纯巧合么?却未必。
真相或许一辈子都查不清楚,认或不认,全看他自己。
妻子病重,就盼着能见到这孩子。徐达思虑再三,宁愿认错人,也不愿再让自己的亲生骨血有流落在外的可能。最多不过是当做善事,多收留一个女儿而已。反正女儿将来要嫁人,混淆不了他们徐家的血脉。至于嫁给谁,对方娶妻不过是冲着魏国公千金的身份,给他就是。
“夫人这样多笑笑,就一定会好起来。”徐青青温柔劝道。
“还叫夫人?”徐达挑眉看徐青青。
谢氏也看向徐青青,眼睛更发亮了。
“爹,娘。”
徐青青犹豫了下,终于喊出口,跪下来给他们行礼。既然来都来了,父母自然要认。再说徐家人都不错,特别是谢夫人,只从眼神儿就能看出来爱惨了她。
“好孩子!”
谢氏高兴地示意徐青青快起来,把床边早备好的盒子给徐青青,里面装着许多名贵首饰和田产地契。
“这是娘给你的见面礼。”
徐达自然不能落后,捻着胡子吩咐家仆,把皇上御赐他的那几对金银玉宝瓶宝盆,都给徐青青送来。
“娘亲好好养病,一会儿女儿去给您熬鸡丝粥,吃了东西才有力气让病好起来。”得了这么多宝贝,徐青青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必须好好表现一下回报他们。
谢氏更感动不已,颤抖着嗓音应好。
傍晚,徐青青伺候完谢氏用饭,就来找徐妙书。
嘤嘤怪毫不例外地在房里嘤嘤哭泣,边上有丫鬟不停地劝慰她。
这哭凶了的样子,犹若暴雨中的梨花,有几分摇摇欲坠的破碎美,可真好看。
徐青青坐在徐妙书对面,在她呆愣愣的目光中,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顺便又摸了两下脸蛋。
“这是你画的?”徐青青看向案上的一张美女图。
徐妙书点头,然后探究地瞄一眼徐青青。
“工笔细腻,仙然超脱,颇具神韵,好画!但这几棵牡丹花的位置不太好,影响了整幅画的美感,往后一点就好了。”徐青青指了一下,她虽然不太懂画,但懂得构图比例要协调。
徐妙书脑袋嗡了一下,瞬间被点透了。她之所以把这幅画放在桌上,就是觉得处处都好,却总觉得哪
里好像不对。结果竟是她太过执着于细处,却忽视了整体。
“我闻你身上的胭脂味儿特好闻,是不是自己调的?”徐青青凑到徐妙书肩窝处闻了一下。
徐妙书脸渐渐红了,这位新妹妹好像有点、有点……
太自来熟了!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心还是好意。徐妙书思量之际,突然又被拉住了手,吓得她哆嗦了下。对方温热的指尖轻而缓慢地划过她的掌心后,按在了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