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燕王很喜欢菊花,不知道他是否还喜欢黄瓜……
徐青青无聊地在盖头下腹诽,隔着盖头悄悄打量一番屋内的布局,特别是四周待命的人数。还真不少,外间有七八名,内间寝房这一处,门口就有丫鬟四名,东侧立婆子两位,另还有她带来的碧螺和碧溪两名大丫鬟。
徐青青悄悄从袖子里掏出自己早准备的迷药,又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一个两指粗的条状草笼。这草笼里面装得是昨天她新鲜抓来的蟑螂,个个活蹦乱跳,还会飞,可爱得紧。
今晚上她的命运就靠这几只小虫子来决定了。
徐青青趁这些人矗立原地岿然发呆的时候,把草笼里的蟑螂放出来。等这些小可爱乱爬乱飞的时候,她故意深吸一口气出声,猛地站起来。
婆子见状,赶紧提醒徐青青按规矩不该起身,该等王爷先来揭盖头。
“蜚……蜚……蠊!”徐青青用怯懦的小嗓音,指着大红被子上那只棕褐色活泼乱爬的‘小可爱’。
婆子目光顺势看过去,顿时脸色大变,忙用帕子去抓那只
蜚蠊。
“天,天呐,这里这里也有……”徐青青再一次发出怯懦的小嗓音,佯装惊恐状,抖着手指了指地面,又退了几步,似无意的将身体退到了摆着酒菜的八仙桌旁。
俩婆子都发现屋里的蜚蠊不止一只,忙把门口四命丫鬟都叫来,几个人一起上,欲将屋里的蜚蠊全部消灭。
“留活口!”徐青青为了增加她们的抓捕难度,马上解释道,“今天是我和燕王的新婚之夜,不能杀生。”
婆子们本还不解,听新王妃此话,吓得浑身哆嗦了下,情急之下倒是忘了如此重要的一点。婆子忙感恩地行礼多谢王妃提醒,若不然她们冲动之下真把这些蜚蠊弄死了,触了皇家新婚的忌讳,谁都没命可活。
“你们慢慢抓,都小声些,倒不必声张。”徐青青道。
婆子们听了这话更感激这位新王妃,要知道新房之内出现蜚蠊这等脏虫子,王爷知情后必定会追责,那所有负责打扫和布置这间房的下人们都得受罚,且绝对不会是轻罚。
徐青青趁着她们全神贯注活捉蜚蠊的时候,将蒙汗药下进了酒壶。
碧螺和碧溪也都帮忙着捉蜚蠊,并没有注意到徐青青的小动作。
终于,大家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婆子带人悄悄重新擦洗了一遍地面,又将床铺被褥全部更换。徐青青则被搀扶着暂且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坐着。她此时坐着的角度刚好斜背对着酒桌方向。
碧螺机灵地转着眼珠儿,趁着婆子丫鬟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顺走了酒壶,将酒倒尽后,便拿出老爷特意交代的酒,从酒囊里倒进壶中。碧螺身手麻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一番行动下来,竟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碧螺甚至顺手,把她偷偷带来的那一笼子蜚蠊从窗外放出去了,天意助她,自己带来的竟然没用上。
徐青青把手里的草笼撕了两下,变成了碎草段,也趁机丢到窗外了。如此风一吹,将这些断草吹到附近花圃之类的地方,隐没其中不会引人注意,算彻底毁尸灭迹了。
筵席喧嚣,宾客尽欢。
主位之上端坐的男子,身着大红纻丝盘领喜服,衬得他面容如玉,愈发白皙清隽,但却半点不减他男儿的英气,冷肃时更突显出几分薄凉。衣袍上的四团金织蟠龙赫赫生威,玉带束腰,起身时拔长的身姿似竹若鹤,卓然不群,与这喧闹俗气的周遭越发格格不入。
燕王的喜酒,不敢有人尽兴。难得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吃在喜酒的时候,吃得这么看人脸色。
众人小酌两杯后,便识趣散了,朱棣敷衍相送,便欲折返去新房。
“四哥。”朱橚酒吃得脸颊通红,突然从树后面冒出来,身侧竟一个随从都没有。
朱棣微微蹙眉,吩咐自己的属下搀扶住朱橚,将其送回。
“四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朱橚不肯走,突然伸手抓住朱棣的手腕。
朱棣:“五弟,你喝醉了。”
“就是喝醉了,才能问出口!”朱橚醉醺醺地
打个酒嗝,继续往朱棣身边凑,“四哥,我——”
“醉话有什么趣,想说便酒醒了再说。”
朱棣低眼中浮出冷色,反手抓住朱橚的手腕,强迫其松开了手,便转身离开,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于夜色中。
朱橚打了个趔趄,被留下来的护卫及时扶住了。他呆了呆,抽了下鼻子,便醉醺醺地闭着眼靠在侍卫身上快睡着了。
新房之外,朱棣刚刚抵达,藏在暗处的丘福便现身,小声跟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