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说这宝贝该挂在寝房里才好。”徐青青凑到朱棣身边也坐下来,询问朱棣是否同意。
朱棣声音寡淡,“你定便好。”
徐青青招呼碧螺把的拂尘拿过来,本欲伸手将盒子里的拂尘取出,随即缩了手。
徐青青当即起身,命碧螺慢慢地把木盒放置于桌上。
朱棣被徐青青异常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凝眸看她。
徐青青命人取黑纸和毛刷。
“黑纸?”碧螺问。
“便用墨先把纸染黑了,弄干再拿过来。”
徐青青歪着头仔细细观察一圈拂尘后,特意闻了下味道,然后就把木盒盖上。
“有问题?”朱棣问。
徐青青不确定地摇摇头。
朱棣便不再多言了,慢慢饮茶等结果。
徐青青得来黑纸之后,用布蒙住口鼻,打发人都远一些,然后用竹镊夹了一段拂子出来,在黑纸之上抖了抖,又用毛刷再刷了刷,一些很微细的白色粉末落了下来。若非有黑纸对比,这种粉末实在是细微得让人难以发现。
朱棣瞧见这一幕,起身走了过来。
徐青青再叫人拿些剩米饭,将剩米饭揉成小团,用竹镊夹取在拂子上沾滚一圈,然后置命人捉个小鼠来喂。
拂尘随即被收起,屋内开窗通风,细致打扫。徐青青和朱棣则换了个屋子呆着。
不久后,丘福冷着脸前来禀告,那只吃饭团的老鼠死了。这结果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三人都清楚。
朱棣紧捏手里的茶碗。
徐青青讶异之余,及时瞟见朱棣指尖泛白,显然他在用力,她忙伸手夺走朱棣手里的茶碗。可别再像上次掰玉那样伤了手。明日就除夕了,若见了血进宫,招忌讳。
“此事非同小可,是否上报?”丘福心里也攒着怒火,隐忍问询。
“权当没发生过,你且退下吧。”
她常氏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送来,便是早做好了稳妥的准备。
这东西只要不是当场揭露,转到了她手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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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变数,有别人经手的可能,也有她故意诬陷的可能。真上报上去,极有可能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后赌的便是帝后的态度,心里更偏向谁。
辨不明的是非,难免就会闹到朝堂上,朝臣们吵嘴比的就是谁人多实力强,能在舆论上压倒对方。
如今胡惟庸在朝势力最盛,他跟徐达本就有宿仇。她作为徐达的长女,且还曾当街训教过胡惟庸的长子胡安。以胡惟庸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趁机动用在朝所有的势力,使劲儿地往她头上扣帽子。如此,她自然是输了,甚至连累整个徐家一起跟着输了。
倘若常氏技高一筹,令还准备了后手,一旦她告状了,人家再摆出一个出其不意的证据反咬她一口,那她就彻底玩完了,不止会输,连命都不保。
故而如今最为稳妥的应对之法,便是装作不知,忍,待日后有机会再行讨债。
徐青青知道朱棣必定会比他先考虑到这一层,所以根本不用她来解释什么。
“才刚我检查拂尘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粉香,味道很像是曼陀罗的花香,那这粉末便是曼陀罗的花粉。按照这拂尘使用的情形来看,最多是拿着甩两下,倒不至于吸入太多,令人立刻毒发致死,但可以一点点侵害人的五脏六腑,慢性发作。”徐青青先跟朱棣讲明她知道的情况。
朱棣闻言后缓缓地吸气,此之后安静至极,便是不看他,徐青青已经感觉到屋子里的压抑氛围。再瞟他一眼,那眼双阴鸷的眼恍似要将所有人都坠入地狱。
“我只是奇怪,太子妃为何会几次三番看我不顺眼,对我下如此狠手。我在嫁给王爷之前,连京城都不曾来过,能跟她有什么仇?”
比起惩治凶手,徐青青反倒更好奇原因。
“未必是她。”朱棣道。
徐青青非常惊讶,朱棣居然在这种时候会为太子妃说话。
“她会不知情?便说送佛珠的事,她才刚跟我解释说,她那几日是因为忙于熬夜照顾皇太孙,脑子昏沉不够用,才会疏忽了。可她之后还跟我讲,她身边有几个最得用的人,能在宴会上帮忙提点我规矩,保证稳妥。
既然她身边有能人,如何会不知我的出身?她备了佛珠做礼物,身边人岂会不提醒她?可她还是送了我佛珠。这哪里会是无意,这分明是有意。再加上现在这一出,她会无辜?”
“开平王有一幼女,三岁失去双亲,为太子妃照料长大,对其溺爱甚过亲子。”朱棣陈述道。
徐青青仍然是满脑子疑惑,她知道开平王是太子妃的父亲。也大概明白朱棣的意思,是说很可能是这位常家最小的小姐,利用了太子妃来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