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喉结微动,便移开目光。
小冬瓜忽然一巴掌打在朱棣的脸上,好似在提醒他不该有奇怪的想法。
徐青青扑哧笑了,去戳小冬瓜胖乎乎的脸蛋。
“小冬瓜也觉得爹爹该打,对不对?”
朱棣哼笑一声,小孩子哪里会懂这些。偏偏这时候,小冬瓜点了下头,仿佛真在应和徐青青的话。
徐青青被逗得不行,直叹小冬瓜是他的好儿子,要把她从朱棣的怀里接过来。
朱棣偏不给,又逗小冬瓜,“叫爹爹。”
“哇啊……爹爹……”
朱棣挑眉向徐青青显摆,“听见没?他要本王抱着。”
徐青青憋笑睨他一眼,心想这正好,一会儿用饭的时候也不用她操心了。
果然,开饭的时候,小冬瓜还兴奋着,一会儿就叫一声爹爹。本来由奶娘抱着,朱棣
听他一喊,便有做父亲的觉悟,饭吃才吃两口就把孩子抱在怀里。一向用饭时规矩刻板的人,现在边哄孩子边吃饭。
自此之后,小冬瓜可能发现了喊爹爹的好处,玩耍时喊,睡觉前喊,拉了、尿了、哭完之后都喊。
这一日半夜。小冬瓜醒了就闹起来,喊着爹爹。徐青青正困倦,推一下朱棣去,一翻身钻进床里继续睡了。
朱棣忙去探看情况,听奶娘说孩子只是尿了,这才放下心来。逗了孩子一会儿,哄他睡着了,朱棣才从耳房折返。他本想告诉徐青青没大碍,却发现徐青青早就睡熟了,根本没担心。
朱棣怔了下,哑然失笑,恍然才明白过来,孩子先喊爹爹的‘好处’在哪儿。
他观察过了,小冬瓜只会喊爹,娘仍旧不会叫。正常来说,如果两个称呼一块教孩子的话,即便先喊了一个,另一个不会等太久。可这都多少天了,没见小冬瓜会喊娘,可见某些人似乎故意没教。
第二日开始,朱棣每每抱小冬瓜,就教着小冬瓜喊娘。小冬瓜倒是‘争气’,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学会。而这时候,朱棣早已经养成了照看小冬瓜的习惯。即便小冬瓜闹人,喊的是娘,朱棣还是会忍不住要去看一看。
行车快到北平的时候,路边偶会遇到一两棵开着黄花的小树,朱棣折了一枝给徐青青。枝桠上的绿叶点缀着鲜黄色的小花朵,花瓣重重叠叠,煞是好看。
“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好生耐看。”徐青青叹道。
朱棣:“此为棣棠花。”
“原来有王爷的名字。”徐青青笑着把花在朱棣眼前晃了晃,突然发现朱棣这人还挺有情调的,她故意凑到他耳边小声问,“王爷这是把自己送给我的意思?”
“想多了。”朱棣笑一声,回身上了马车。
徐青青晓得朱棣在害羞,拿着花儿跟着上车,正欲再逗弄他一下,忽听外头传来飞快的马蹄声。
丘福速将得来的密信呈给朱棣,随即道:“胡丞相得知定远老家的井中生出石笋,祖坟夜有火光,将天照得恍如白昼,深以为是祥瑞之兆。”
朱棣快速览阅完信件之后,告诉徐青青,右丞相汪广洋因瞒而不报占城国的进贡,皇帝震怒,已然令
其下狱待审。
如今胡惟庸虽未受牵连,但或多或少会担心自己所做的不法之事会被皇帝怀疑。
他与平凉侯费聚、御史大夫陈宁以及都督毛骧在暗中密谋,招兵买马。在朱棣剿灭了江湖中的董文门、廖寒霜一派后,又找了亡命徒魏文进,专门使唤此人助他铲除异己,制造‘意外’。
“太猖狂了!难道父皇到现在还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徐青青蹙眉问。
“这些年胡惟庸竭力铲除异己,朝中多为他的耳目,余下的便不是他的同党,也惧于他的狠辣,不敢随便奏报。父皇若不明确表态,这些朝臣便不敢随便吭声,如今倒也未必不知情,却也未必全知情,要由头,要证据。”
徐青青听略有所悟地点点头。胡惟庸主掌中书省,但凡有奏折参奏都逃不过他的眼,他早年便是凭此铲除异己,蒙蔽圣听,才会做大到今天的地步。如今他敢如此猖狂,足见其发展出的势力有多庞大,皇帝即便知情,在处置他之前,势必要先掌控好势态,将朝中一些相关紧要位置上的人先撤换掉,保证朝堂不会动荡,再去动手。